出了粮行后院的伙计,不多时已经出现在城北的官道上。
其实,自他一溜出仁和粮行的后院,就被两个步军盯上了。
“要不要抓他回来?”
一名步军端起长枪,已经瞄准了顺着墙根悄悄离开的伙计。
“放他去!”
另一名步军摆摆手,低声说道:“他要是出城,一定是去向杜儒轩报信,这不正是王爷计划的么!”
方才的步军收回了长枪,点头道:“王爷的卫兵们可真会闹腾,要我说,直接查封粮仓,给这些参与贪墨的人定个罪,把脑袋砍了就是,何必耽误时间搞得如此复杂!”
“你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摇摇头,把嘴一撇说道:“直接定罪?就凭还没设粥场施粥?就凭私人的粮行存放官米?”
方才的步军不服气道:“如此重要的两条,难道还不够定他们贪墨之罪?”
“你可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立即反驳道:“眼下百废待兴,出逃在外的百姓也是陆陆续续回家,衙门班组更是还不健全,若是柳树县的县令杜儒轩说尚缺人手,还不足矣开仓赈济百姓,借粮行的仓房存放官米,这也是能说得过去的事,让王爷如何定这些人的贪墨之罪?”
“那还不简单?就凭他们给我们吃烂米这事!”方才的步军不服气又是一句。
“你还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无奈地摇摇头,撇嘴又道:“给我们吃烂米,人家借口很多,要么就是驿站的杂役煮饭时拿错米了,要么就是特意省下好米给百姓吃,就凭一顿饭,你能砍了一个朝廷任命的县令?”
狠瞪同伴一眼,接着又道:“既然被卫兵们发现猫腻,这才想办法把地方官贪墨粮食的罪证坐实,他们已经被招募成了县衙的衙役,还怕得不到内情?这不,情形已经逼得徐丰秋吐了真话,那蠢货还指望陈七斤那货替他撑腰呢,结果陈七斤这个一根筋,死抓住他们是衙门的差役,就该给衙门办事,倒逼的徐丰秋那个蠢货,为了表示自己和县令是一伙人,这才把话说岔,说成了衙门的官粮就是他的粮食,这不等于是亲口承认,自己也参与倒卖官米了吗?”
“原来如此!”
方才的步军,这才点点头,完全明白了过来,然后又道:“这样一来,为了洗脱自己私售官米的罪行,这混蛋肯定要扯出县令杜儒轩,说他也是给衙门办事,不存在私售官米一说,但这样,就名正言顺地把衙门又给扯了进来,只要有那块写着米价的牌子,倒卖官米的大罪就坐实了,到这时候,县令,驿丞,这帮蛀虫一个都跑不掉。”
此言一出,另一名步军这才点点头,又道:“孺子可教,还不算太笨,别叨叨了,前面已经放粮了,我们去维护秩序要紧。”
仁和粮行后院的仓房,已经全部被打开,那些倒腾来的陈米,尽数发放给吃过粥饭的百姓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