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还没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破外围警戒,直奔宫门而来。马上的骑士,正是刘璟的亲卫将领贺若敦!他飞身下马,单膝跪地,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着台阶上的刘璟高声禀报,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
“禀报大王!蓝田县急报!有逆贼聚众造反,打出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还没等众人消化,又是一骑飞驰而至,绣衣卫副指挥使刘桃枝滚鞍下马,声音同样尖锐:
“禀报大王!万年县急报!亦有逆匪作乱,宣称 ‘代汉者,当涂高也’!”
“当涂高……” 机智的苏绰立刻低声惊呼,“‘涂高’可指高大的宫阙、门阀……郑尚书家中的正厅,不就名叫 ‘明阕堂’ 吗?!‘阕’者,宫阙也!”
至此,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郑道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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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知道,该自己上场表演了。他脸上瞬间涌现出极度的震惊、愤怒、以及被信任臣子背叛的痛心疾首!他伸手指着台下呆若木鸡的郑道昭,身体微微摇晃,声音颤抖,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悲愤:
“郑……郑贼!想不到……想不到你……你竟包藏如此祸心!内外勾结,图谋不轨!好!好得很啊!!” 他话音未落,猛地身体一颤,竟“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实为咬破舌尖所致),随即双眼一闭,向后便倒,直接“晕厥”了过去!
“大王!”
“快传御医!”
“护驾!”
台阶之上,顿时乱作一团!众臣惊呼着围拢上去。
尚书令长孙俭反应极快,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极可能是一场大王自导自演的大戏!
他当机立断,站出来主持大局,厉声下令:“来人!速将大王送回宫中救治!将这些诵读反诗、勾结逆匪的反贼,全部押入绣衣卫诏狱,严加审问,揪出同党,一个不留!”
他特意强调“绣衣卫诏狱”,而不是交由刑部或大理寺,就是为了杜绝外人插手,确保这场戏能按照大王的意图“圆满”落幕。
如狼似虎的绣衣卫力士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郑道昭以及他那三个面无人色的弟子,粗暴地拖拽起来,套上枷锁,押向囚车。
直到被推上囚车,郑道昭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发出凄厉而不甘的尖叫:“冤枉!老夫冤枉!老夫乃当朝礼部尚书,世受国恩,岂会造反?!这是污蔑!是天大的污蔑!是谁?!究竟是谁在害我?!!”
囚车辚辚启动,郑道昭绝望的呼喊在广场上回荡,却无人应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场志在必得、逼宫问政的大好局面,怎么会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祸!
那首诗,那两处恰到好处的“叛乱”……这一切,仿佛一张早已织就的大网,而他,就像那只愚蠢的飞蛾,一头撞了进去,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