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洛阳令赵靖一脸肃穆地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枢密使刘亮,再后面是大批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和气息阴冷的绣衣卫!更让人心惊的是,还有两个穿着粗布衣服、满面悲愤惶恐的老农模样的人!
这阵势把卢辩吓得魂飞魄散,宿醉瞬间醒了大半!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也顾不得仪态,指着闯入者厉声喝道:“赵靖!刘亮!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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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根本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是对那两个瑟瑟发抖的老农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无波:“去,认认人。”
那两个老农战战兢兢地上前,目光在卢辩和床上那两个被惊醒、正发出尖叫的女子身上来回扫视,突然,他们像是确认了什么,猛地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指着卢辩,声音凄厉:
“畜生!还我女儿来!”
“天杀的狗官!强抢民女啊!我跟你拼了!”
两人状若疯癫,挣扎着就要扑上来厮打卢辩,幸好被旁边的衙役死死架住,才没有造成混乱,但场面已然失控。
直到这时,刘亮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目光落在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卢辩身上,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卢右丞,洛阳府衙接到报案,称有民户家中二女昨夜离奇失踪。赵县令不敢怠慢,经过多方走访、严密协查,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您的府邸。此事牵涉朝廷重臣,赵县令深感责任重大,特请本使一同前来见证。结果嘛……”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那两名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人赃并获。卢右丞,对此,您作何解释啊?”
卢辩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刘亮不给卢辩反应的时间,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床上那两名女子。
二女接收到信号,立刻演技爆发,抱着被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泣诉”:
“大人明鉴啊!昨夜民女姐妹二人在家中安睡,突然闯入几个黑衣大汉,将我们打晕掳走……醒来就在这府里了……”
“是他!就是这个老畜生!逼我们姐妹服侍他饮酒……若不从,便拳打脚踢……” 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其中一女还特意从被子里伸出一截玉臂,只见上面果然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触目惊心。(这自然是她们趁卢辩醉酒熟睡时,自己互相掐捏的。)
刘亮一见此景,立刻脸色一沉,转向洛阳令赵靖,义正词严地问道:“赵使君,朝廷高官,知法犯法,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按我《汉律》,该当何罪?!”
赵靖心领神会,立刻躬身,用清晰而冰冷的声音回答:“回禀枢密使,按《汉律》,官吏犯此等罪行,当罢免一切官职,抄没部分家产,流放千里至会州矿场,服苦役三年,以儆效尤!”
“会州?!”卢辩一听这三个字,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瘫软在地!会州那是汉国专门流放重犯的地方,环境恶劣,据说里面全是穷凶恶极的大和尚和被贬的官吏在从事最繁重的采矿劳作,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刘亮看着卢辩面如死灰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故作沉吟,用一种看似“宽仁”实则诛心的语气说道:“唉,卢公毕竟年事已高,为我大汉也算有些苦劳。会州矿场那等艰苦之地,怕是承受不住。赵使君,届时还需你知会当地官府,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给卢公安排个……嗯,清闲一点的活计,比如看守库房、清扫茅房之类的,让他能安度……晚年吧。”
赵靖立刻配合地应道:“枢密使仁德!属下明白,定会妥善安排,必不使卢公过于劳累。”
两人这一唱一和,仿佛已经将卢辩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卢辩看着他们表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此刻要是再不明白自己中了精心设计的圈套,这几十年官场就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