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忆后,对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疏离,更像是在对待一个部落里还算重要的战士。
“赤云造谣生事,按族规,鞭挞二十,已经执行了。”虎啸言简意赅地汇报。
“该罚。”虎峰吐出两个字,惜字如金。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虎啸深吸一口气,知道重头戏来了。
他往前一步,火光将他脸上的凝重照得一清二楚。
“阿爹,家里这摊子烂事,根子在哪儿,您心里清楚。”
虎峰打磨骨刀的动作终于停了。他抬起浑浊又精明的眼,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想说什么?”
“我想去把银虎请回来。”虎啸直截了当,“还有乐清,和那两个崽子。”
虎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放下骨刀,发出“当”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石屋里格外刺耳。
“他自己要走的,没人赶他。”
“他是被逼走的!”虎啸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族里那些风言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叫,换了您,您能忍?赤云只是捅破了那个脓包,可这毒,早就有了!”
虎峰沉默了。
他盯着火塘里跳跃的火焰,眼神幽深。他记不得乐清是谁,也记不得那两个孩子,他只记得,银虎是他最看重的战士,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雌性,公然违背了部落的传统,甚至不惜离开。作为族长,这触犯了他的威严。
“把他请回来,让其他部落怎么看?说我虎峰治家不严,朝令夕改?”虎峰的声音冷硬起来。
“那您是想要面子,还是要里子?”虎啸往前一顶,寸步不让,“狼崽子们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的冬储还差一截。银虎是最好的猎手,最强的战士!把他晾在外面,是削我们自己的胳膊,断我们自己的腿!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脸面,值吗?”
虎啸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一个秘密:“阿爹,您教过我,族长要算的不是一笔账,而是整个部落的未来。一头猛虎,总比一群只会摇旗呐喊的兔子有用。我们现在,需要那头猛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