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稳住了她。他的手掌很大,带着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兽皮,烙在她的背上。
乐清僵了一下,随即挣开,语气更差了:“让你坐好,别乱动!”
一个虎族的顶级战士,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大型猫科动物,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石壁坐直了身体。
乐清这才满意,转身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磨得光滑的大蚌壳。这是她的“锅”。
她拿着蚌壳,再次走向洞口。
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走到瀑布底下,用蚌壳从清澈的水潭里舀了满满一壳清水。
水很沉,她用两条胳膊抱着,一步一顿地走回火堆旁,用几块石头架好,把蚌壳放在火上烧。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她脱下那件已经变成破布条的兽皮裙,露出两条冻得青紫。
银虎一直看着她。
“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做,我来做就好。”
看着她像一只忙碌的工蚁,冷静而高效地做着这一切。
她没有哭,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看谁都像在撒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乐清摇头,“才不要,你受伤了,我不会那么残忍,让你做到。”
他看着火光跳跃在她脸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的,尚未融化的冰霜。
他忽然觉得,这个洞穴,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这是他的巢穴,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而现在,因为这个小雌性在火堆旁安静地烧着一锅水,这里忽然有了一点家的味道。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却让他胸口发烫的,家的味道。
蚌壳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蒸腾起一团白茫茫的水汽,将火光都模糊了几分。
洞穴里很安静,只有火堆里木柴偶尔爆裂的“噼啪”声,和角落里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
这该死的,久违的平静。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高大的雄性走在前面,用脚踢开一块石头,露出下面一丛长着细小锯齿的墨绿色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