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紧张了!”她闷声反驳,往被子里缩得更紧,脊梁骨却绷得发酸。
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发顶,即使隔着夜色也清晰得如同实质,痒意顺着后颈蔓延到耳垂,烧得她半边脸都热了起来。
身后的人低笑一声,没再说话。
沈娇娇却像被钉在原地,连吞咽口水都小心翼翼。
直到身侧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她才敢偷偷睁开眼,望着帐顶浓重的黑暗,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
......
塑日。
天光刚漫过窗棂,陆宅正屋里已是一片忙乱。
沈娇娇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包袱,额角直跳——靛蓝粗布包袱里鼓鼓囊囊,能看见腊肉油汪汪的边角,还有半袋新收的糙米探出头,更别提角落里塞着的铜盆、木勺,活像要把半个家都扛走。
“娘,我们只是出去几日,又不是搬家,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去的。”
沈娇娇揉着发疼的额角,看着陆母又往一个细麻布口袋里塞干香菇,连忙上前阻拦。
“怎么不用?”陆母头也不抬,指尖捏着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油星子蹭在围裙上,“你们总得吃喝吧?这腊肉耐放,蒸上一锅糙米饭,切两片就是道菜,若是没买到什么菜,这也是个吃的。”
说着,就要把腊肉往最大的包袱里塞。
“娘,这个真不用!”沈娇娇眼疾手快按住包袱口,布料磨得掌心生疼,“镇上什么都有卖,缺了啥我们现买就行,带这么多东西路上累人。”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陆谨言的轻笑。
男人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青色长衫衬得身形挺拔,眼角笑意未散:“娘,娇娇说得对。”他走上前,轻轻拿开陆母手里的腊肉,“再说了,东西太多,就我们两个人,怕是走到镇上胳膊都要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