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运达适时上前半步,折扇轻敲掌心:“陆兄莫怪,青山也是关心则乱,早就听闻陆兄娶妻,也不知为何没有请些同窗前去庆贺......”
钱运达只差没有明说,陆谨言是因为娶了位村姑,才没有脸面请些同窗去庆贺。
沈娇娇感觉陆谨言手臂的肌肉骤然隆起,正要开口,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护到身后。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好因为我的一些私事打扰诸位同窗的学业呢,我与娘子正要给家中长辈买些吃食,两位若无事,还请让让。”
“陆兄此言差矣,”钱运达摇着折扇逼近半步,他的眼尾挑着笑,扇面上的墨竹在光影里晃出几分轻佻,“这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若陆兄有请,我等怎么也会前去庆贺的,只是怕陆兄从未将我们这些同窗放在眼里罢了。”
沈娇娇往前一步,站在陆谨言身侧,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从容七分笑意。
摇着扇子的钱运达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沈娇娇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从沈青山像个仆人般跟在他身后时,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沈月所嫁之人。
“瞧公子说的,我家相公最是重视同窗之谊,不过成亲这事一直都是家中长辈张罗。我们都是第一次,有些疏漏的地方还请见谅,若是公子成亲了,可别忘了叫上我们夫妻。”沈娇娇笑意盈盈,声音温婉却暗藏锋芒。
“你!”沈青山被戳中痛处,怒目圆睁,往前踏出一步,却被钱运达用折扇轻轻挡住。
钱运达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娇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必这位就是嫂夫人了吧,怪不得陆兄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见。”
陆谨言不着痕迹地将沈娇娇往身后护了护,语气淡淡:“内子性子直爽,诸位莫要见怪。”
沈娇娇眼波流转间掠过沈青山闪躲的神色。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朱唇轻启:“青山堂兄,这休沐了怎么也不见你回家一趟呢,王婶子可是念想着你呢,听说沈月嫁了个好人家,其中你的功劳可不小呢。”
沈青山喉结滚动两下,两家虽隔了三层远亲,但那句“堂兄”落在耳中,却似带着淬了毒的软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