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陆母正对着铁锅叹气——里头焦黑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锅铲上还粘着几团不成形的菜叶子。
“娇娇,你带着萱儿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陆母抹了把额头的汗。
沈娇娇刚要起身,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抗议主人的遗忘。
“娘,还是我来吧,刚刚听见院子里的鸡一直在叫,应该是饿狠了,你先去把鸡喂了吧,做饭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沈娇娇说着已经利落地走到陆母身边。
陆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瞧我,居然忘了喂鸡了,娇娇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把鸡喂了。”
“萱儿走,跟着娘去喂鸡。”
“来啦。”
待陆母和陆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娇娇便系上围裙开始收拾残局。
她将铁锅刷洗得锃亮,舀起半瓢井水倒进灶上的黑陶瓮。
秋日的阳光斜斜掠过窗棂,在案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瓷盆里的面粉堆成小山,沈娇娇往中央挖出浅坑,缓缓倒入温水,腕子轻转,面粉与水交融成絮,揉成圆润的面团。
木擀面杖在掌心来回滚动,雪白的面皮如月光般铺展,刀光起落间,银丝般的面条簌簌坠入竹筛。
灶膛里新添的干柴噼啪作响,火舌舔舐着锅底。沈娇娇蹲下身,将碎草轻轻塞进灶口,浓烟裹着槐木清香漫上来,熏得她眼眶微酸。
当锅里的水泛起珍珠般的气泡,她抓起一把面条抖散,看着它们在沸水中舒展腰肢,宛如游弋的银鱼。
陶罐里的猪油泛着温润的光,沈娇娇用竹筷挑起半块凝脂般的油脂,看它在滚热的面汤里缓缓融化,晕开层层乳白的涟漪。
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淋两勺酱油,最后舀起一勺金灿灿的面汤浇在碗里,腾腾热气裹着醇厚的香气,瞬间漫过整个灶房。
碗里,雪白的面条浸在琥珀色的面汤中,那混合着猪油与酱油的独特香气,随着氤氲的热气,丝丝缕缕钻进人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