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鱼重重放在案板上,鱼尾还在不断扑腾,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袖口。
她反手抽出菜刀,腕子突然发力,刀背带着风声重重砸在鱼头凸起处,闷响混着鱼鳃急促的翕动声,鱼尾瞬间僵成一条直线。
左手像铁钳般按住鱼身,食指勾住鳃盖边缘用力一扯,暗红血沫混着黏液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案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刀刃贴着鱼腹轻轻划开月牙形切口,刀尖挑出黑膜。
右手的菜刀开始以极快的频率起落,银白的鳞片裹着腥气簌簌掉落,在案板上堆成小山。
不一会儿,一条鱼就处理干净了。
她将鱼提起来,用清水洗净,然后又将沾了血污的菜刀和案板洗干净。
将鱼头和鱼身一分为二,鱼头熬汤,鱼身用来做菜,一鱼两吃。
沈娇娇揭开陶瓮,舀出一勺雪白的猪油,铁锅在柴火的炙烤下变得温热,沈娇娇将猪油小心地放入锅中。
随着温度的升高,固态的猪油渐渐化开,在锅里形成一层晶莹的油膜,微微泛起金黄的光泽。她拿起早已洗净的鱼头,轻轻放入锅中,霎时间,“刺啦”一声,油花欢快地跳跃起来,浓郁的鱼香也随之飘散。
紧接着,沈娇娇从竹篮里取出一块生姜,用刀削去外皮,露出鲜嫩的姜肉,再切成薄片,放入锅中。
生姜与鱼头在热油中相互交融,生姜的辛辣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鱼的腥味,二者的香气交织缠绕,愈发诱人。
煎了一会儿,眼见鱼头两面都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边缘微微卷起,沈娇娇便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来清水,缓缓倒入锅中。
随着清水注入,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大火将鱼汤煮开后,沈娇娇用木勺撇去表面的浮沫,然后将鱼头连同汤汁一起小心翼翼地盛进瓦罐里,她将瓦罐安置在小灶上,调小了火候,让火苗温柔地舔舐着瓦罐底部。
沈娇娇又把完整的鱼身搁置在案板上,刀刃贴着雪白的鱼肉轻轻划下。
在鱼身两侧绽开细密的菱形花刀,每道切口精准地停在鱼骨边缘,鱼皮微微翻卷,露出内里淡粉色的肌理,如同为鱼披上一件镂空的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