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渐渐停歇，弥漫的烟尘缓缓沉降，这片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林地间，一时间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余下倾城明月成员粗重而疲惫的喘息声，以及被围在核心的辉夜天歌，那因极致恐惧而变得异常急促、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他面色惨白，汗出如浆，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艰难地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全是敌人冰冷、漠然，或是带着戏谑与仇恨的目光。

紫禁、暗影的冷漠旁观，月下冥影、酒神君的相继战死，炎魂怒狮王的倒下……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化作无尽的怨恨。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一步步向他逼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心跳节拍上的身影——暮语星晨。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是放几句狠话维持最后的体面，却发现自己因为死亡的恐惧，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拼凑不出来。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不甘，在此刻被现实无情地彻底击碎，只剩下赤裸裸的、不容辩驳的失败，以及那濒临死亡、足以让人崩溃的恐惧。

“暮语星晨……！”

他终于从剧烈颤抖的牙缝里，挤出了这个让他恨之入骨，又怕到灵魂深处的名字，声音嘶哑干涩，难听如同夜枭哀鸣。

林晨在距离他十步之外站定，这个距离，对于他手中的弓而言，已是绝杀之域，就算对方拥有瞬发位移技能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他缓缓抬起冥魂长弓，弓弦之上，幽暗的光芒迅速凝聚，一支散发着不祥与死亡气息的能量箭矢缓缓成型，箭头微微调整，精准地锁定了辉夜天歌的眉心。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林晨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并非生死仇敌，只是一个即将被抹去的无关符号。

他甚至还给予了对方最后一丝“体面”：“给你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

辉夜天歌的面容因极致的屈辱、恐惧和怨恨而彻底扭曲，显得狰狞可怖。

他当然明白，这所谓的“机会”，既是对方强者姿态的展现，也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垂死挣扎的本能，让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法杖，最后的法力值化为魔力不顾一切地疯狂涌动，迅速凝聚成一颗硕大无比、却极不稳定的黑焰法球，法球表面黑紫色的能量剧烈窜动，发出滋滋的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