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 娄晓娥声音比之前松快了些,像是卸了包袱,
“其实我现在还算安全。我当年下嫁给许大茂,厂里档案上写着‘自愿脱离资产阶级家庭,
投身工人阶级队伍’,算积极改造份子!”
她指了指炕上的儿子,眼里多了点底气,声音也亮了点:“再说,我这会儿有孩子,
平日里也不跟人提娘家的事儿。院里人虽知道我以前是大家小姐,
可现在都看着我洗衣做饭带孩子,还伺候着他这病秧子许大茂,这改造还不积极?
只要您把东西都带走,也没人举报,我屋里也没什么旧物件,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安全!”
说罢她又补充道:“我爸也跟我说,‘你现在是工人家属,只要不惹事,
没人会特意针对你’。他就是担心我哥 —— 我哥娶的是商户家的女儿,
家里还留着不少以前的账本,现在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听到啥不好的消息。
我这还算好的,至少有许大茂这层身份挡着,算是没白嫁给他!”
隔壁许大茂又咳嗽起来,这次还嘟囔了句:“真他姥姥的,咳死算求!”
娄晓娥赶紧住了嘴,等咳嗽声停了,才凑到刘清儒耳边压低声音:
“您快走吧!这段时间您先别来了,小心被人发现 ——
前儿个二大妈还跟我打听,说‘最近也没见我带腊肠回来’,还真是吃上瘾了她还,
我都跟她打哈哈糊弄过去了!东西您只要藏好,我这儿就啥事没有!”
刘清儒点点头,紧了紧怀里的棉絮包,手里还拎着两个青花瓷瓶,
又看了眼炕上的儿子,才往门口挪:“我知道了,您自己也多注意,别总往娘家跑,
万一被人看见了,又该说闲话了 —— 院里那些人,嘴碎得跟筛子似的!”
“得嘞,我有数!” 娄晓娥送他到门口,看着刘清儒钻出了门,又探头往外瞅了瞅,
见没人,才冲他摆了摆手:“回见您呐!路上小心!”
刘清儒也摆了摆手,猫着腰往院外走,月光下几个闪身就没影儿了。
娄晓娥关上门,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转头看着炕上的儿子,嘴角露出点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