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斑驳的木门时,荆棘划过柳安芷的手背,渗出一粒血珠。她怔怔望着指尖的殷红,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香——不是园中茉莉的清甜,而仿佛是记忆深处,母亲怀抱里那种带着药苦的暖香。
月光穿透雨幕,照见满园疯长的茉莉。雪白的花朵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花枝纠缠如蛛网,几乎淹没小径。而在花海深处,一架青竹轮椅静静停着,轮椅上坐着个白发老妇。
老妇背对着她,枯瘦的手指正抚过一朵将谢的茉莉。
"来了啊。"
沙哑的嗓音混着雨声传来,老妇缓缓转过轮椅。月光下,她的脸如同干裂的树皮,左腕上一枚蝶形胎记却鲜艳如新。
"比老身想的来得早些。"老人轻笑,声音像揉碎的干花,"看来华凝那丫头,到底没白费心思。"
华凝?
柳安芷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原书作者提到过的,华姨娘的名字。
这么说,关于自己的身世,华姨娘知道的比告诉她的要多?
“别多想,我们族里的事情,华凝并不清楚。”
老妇人看着柳安芷微微皱起的眉头,开口解释,“老身当年救了她一命,也是为了让她能进国公府看着小小姐您。”
轮椅碾过落花,露出石板小径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一道都是柳安芷看不懂的密文。
"别盯着地看。"老人突然将两只枯枝般的手交叠,"让老身瞧瞧,这双眼睛可还像你娘。"
柳安芷呼吸一滞:"您认识我生母?"
"岂止认识。"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铃,轻轻摇晃。
花丛突然簌簌作响,十余名身着月色纱衣的女子幽灵般现身。她们腕间银镯叮当,额心点着同样的蝶形花钿,远远地对着她鞠躬行礼。
轮椅上的老妇人微微仰着头,月光从她枯皱的眼皮上流淌而过,像是抚过一尊历经风霜的神像。她望着柳安芷的模样,仿佛不是在注视一个初次相见的少女,而是在凝望一段失而复得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