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用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来安慰自己。”
成景翊双目猩红,声音嘶哑:“父亲,裴谨澄亲口所言,裴桑枝曾自甘堕落,卖身与梨园伶人为奴。这般过往,与那秦楼楚馆的娼妓、低贱的奴婢高贵不了多少。”
成尚书:扪心自问,裴桑枝的经历是真的上不得台面。但,谁让裴桑枝运气好呢。
“没用的废话少说。”
“你若真有能耐,便将那桑枝迎娶过门。”
“届时任你如何冷落于她,为父绝不过问半句。”
“你解脱了,为父也解脱了。”
成景翊暗恨:“父亲,裴桑枝属实有些油盐不进。”
成尚书眉头紧蹙,听着成景翊的满腹牢骚,终于按捺不住,很是不耐烦道:“景翊!你且扪心自问,堂堂尚书府嫡长子,竟连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都降服不住?这般无用,倒在这里怨天尤人!”
“倘若你讨好裴桑枝时,能有此刻发牢骚的半分诚心,恐怕早已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成景翊:……
他还不能抱怨抱怨了?
“父亲,您有没有发现,您跟祖父越来越像了?”
成尚书闻言,眉梢微扬,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正待抚须颔首,却听得成景翊话锋陡转:“尤其是那份不近人情的固执,与独断专横的做派,简直如出一辙。”
成尚书:……
“你可以闭嘴了!”
他以为,他的儿子在夸他和老太爷一样有作为!
……
永宁侯府。
裴桑枝垂眸看檀木盒中那对莹润生光的莲叶荷花鸳鸯佩,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中流转着难以置信的讶异。
荣妄竟赠她鸳鸯佩?
日前,在云霄楼醉月轩见面时,荣妄不还是一副矜持、腼腆、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别扭模样吗?
怎么又突然转了性子,想起送她鸳鸯佩了?
一送还是一对?
据她所知,自古以来,若论定情信物,似乎从未有过以一对鸳鸯佩相赠的先例。
好歹送一枚啊!
她是那种贪心不足的人吗?
不是定情信物的话,那是什么?
委婉的拒绝她吗?
无声的告诉她,不要让她继续把少女情思系于他身?
可,荣妄瞧着又不像是对她全无心意……
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根本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