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陈默独自一人蹲在散发着刺鼻臭味的垃圾箱后面，周围垃圾堆积如山，苍蝇嗡嗡乱飞。他紧张地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紧张微微泛白，和配资公司的人进行着微信语音通话。

“陈先生，我们通道费只要5000。”对方操着一口浓浓的广东口音，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还不时夹杂着键盘的敲击声，“今天转账，中午就能用280万账户。你就放一百个心，跟着我们干，保准能赚钱。”

陈默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起勇气问道：“你们...合法吗？”毕竟涉及到这么一大笔钱，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哈！”对方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中信证券大股东去年还搞过配资呢！”（注：2022年中信证券确因违规配资被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被一只大手抢走，原来是王强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王强大声质问道：“你们办公地址在哪？营业执照发来看看！”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三秒后，传来了冰冷的AI语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王强气得脸都涨红了，狠狠地把手机一扔，骂道：“你看看，这明显就是骗子，你还想着信他们？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陈默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心里一阵失落，不过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冲动地把钱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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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派出所门口，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下来，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王强紧紧拽着陈默的衣领，一脸严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说道：“现在就去报案！这些骗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可陈默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死死地盯着手机上股吧的新帖：《主力已锁筹，下午必封板！》，配图是一张PS得十分粗糙的“机构内部建仓表”。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说不定股票真的会如帖子所说，下午强势封板，自己就能大赚一笔。

值班民警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了看情绪激动的王强和一脸痴迷的陈默，说道：“这种案子得去经侦支队，不过...”他翻了翻报案登记本，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上周刚立案的配资案，受害者被骗的钱都进了柬埔寨赌场。这些骗子太可恶了，你们要是真被骗了，钱可就很难追回来了。”陈默听了，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那一丝侥幸心理还是让他不甘心，他总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不会成为那个被骗的人。

十一点四十五分，银行ATM隔间里，灯光昏暗而闪烁，给人一种压抑又不安的感觉。陈默站在取款机前，深吸一口气，插卡查询余额，屏幕上清晰地显示：

可用余额：287,650.42元

可透支额度：50,000.00元

他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颤抖着点击“转账”，准备输入配资公司提供的私人账户。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按下确认键的时候，“砰砰砰”，王强突然用力砸门，大声喊道：“你他妈看看这个！”

陈默吓了一跳，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心脏也猛地一缩。王强迅速把手机递了过来，手机上是证监会官网的公告：《关于对“垫资开户”行为的风险警示》，配图正是陈默心心念念想买的——上市首日涨幅280%，次日跌60%。陈默看着公告上的内容，心里“唰”地一下凉了半截，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差点又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中午十二点半，手机维修店里一片杂乱，各种电子元件和工具随意地散落一地。“屏碎了，换原装要800。”老板指着王强摔坏的华为手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认识个黑客能恢复微信记录。”

陈默坐在一旁的破旧椅子上，看着维修工熟练地拆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突然，维修工的螺丝刀不小心碰掉了柜台下的《证券日报》。陈默下意识地捡起报纸，头版上那醒目的标题《北交所年内破发率41.7%》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