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晕一下子就明白这顿饭她是不能好好吃了。
她不能冲撞对面三个人,更不能阴阳怪气,否则吃苦的只有她自己。
于是,朝晕的坐姿一下子松懈下去,软软地倚着靠背,好奇地看了她们一眼又一眼,最后傻乎乎地笑:“你们说话真有意思,跟唱戏一样,这些话我只在剧本里看过。”
三人俱是一顿,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她们听不懂朝晕的意思。
总觉得不是好话,但是看见她娇憨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又接着往下聊,但是话里话外是离不开男人了。
这对于朝晕来说就好办了,接下来的时间,她们说什么,不管是暗暗敲打还是含沙射影,朝晕的反应通通只有一个。
呆笑着,然后就是——“哈哈。”“嗯嗯。”“哦?”“嘿嘿。”
一场下来,她们三个都筋疲力尽了,一抬头看,朝晕已经快把上的菜炫完了,又看着她们,“嘿嘿”一笑。
——
宿岐并不知晓她们在聊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从高高的楼向下俯看,数不清的人头攒动,这吃人样的高楼大厦又把它们都拘囿在一小方里,从这一方出去了,又要迈入另一方——人的一生就是被欲望支配,再产生新的欲望,又去购买和征服欲望的轮回、循环。
他冷然的两枚眼珠轻轻转动,视线像把这些黑珠子似的人头串在一起的褐线。
他看不清楚所有人的面孔,但是又出奇得能看到他们半挽的唇瓣,于是又不由得深凝。
为什么能笑出来?
他冷不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