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承泽,紧紧攥着朝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同时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激动万分,试图将内心的愤怒紧张恰如其分地展现给朝臣与庆帝。
“李弘成身为宗室子弟,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庆帝的声音冷冽如冰锥,刺向殿中每一个人,“大理寺拟罪 ——”
“父皇三思!” 李承泽打断庆帝的话,“李弘成虽身为青楼东家,但据儿臣调查,他接手这些青楼尚不足月余。那些逼良为娼的恶行,皆发生在他接手之前。”
说罢,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卷宗,恭敬呈上,
“这是那些指认弘成的获救女子的左邻右舍供词,足以证明在弘成接手青楼前,她们便已被拐卖,此事绝非他所为,请陛下明察。”
李承泽连夜安排大理寺众人走这些访获救女子的亲人邻里,他深知太子或许能操控那些女子改口,但人数众多的左邻右舍,太子根本无暇顾及,若强行让他们改口污蔑李弘成,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引发更大的麻烦,得不偿失。
庆帝朝旁边的侯公公示意一眼,侯公公心领神会,迅速将供词呈到庆帝面前。
庆帝接过,目光快速扫过,见供词条理清晰,而且人数众多,并无明显破绽,很明显,太子还是嫩了点,要是直接弄一两个死士,或者直接在那些女人被家人接走之后,上门灭门,直接让李弘成有口难辩。
他放下供词,目光缓缓在朝堂上扫视一圈,最后又落在李承泽身上,语气略带玩味地问道:“即便如此,账本上那清晰的利润流向又该如何解释?白纸黑字,盖着李弘成的印鉴,总不会有假吧。”
李承泽回道:“父皇,儿臣对此亦存疑虑。
儿臣已暗中派人彻查账本之事,发现账本上的印鉴虽确实属于李弘成,可据他身边人所言,其印鉴曾在月前失窃,数日后才失而复得。
儿臣怀疑,有人趁此间隙伪造账本,企图将李弘成陷于不义之地。”
说完,他呈上一份关于印鉴失窃的详细调查记录,上面明确记载着印鉴失窃的时间、地点以及寻找的全过程。
由于之前李承泽也曾参与寻找印鉴,对此事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太子李承乾听闻此言,心中 “咯噔” 一下,这印鉴失窃之事,本就是他暗中安排人所为,后来虽已偷偷将印鉴送回,没想到还是被李承泽察觉。眼瞅着李弘成即将洗脱嫌疑,他再也按捺不住。
太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父皇,二哥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仅凭这印鉴失窃一事,便妄图为李弘成开脱,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这账本上账目清晰,利润流向一目了然,总不能因为印鉴曾失窃,就笃定账本是伪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