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被破，四人很快便放弃了维持结界，再次集结向二人袭来。只不过傀儡依旧是傀儡，按照着既定的事实与招式，执行着既定的命令，对于时切的危险性丝毫没有认知，若不是他们的灵气过盛，身上的龙鳞太过坚硬，即便是上官韬，这些傀儡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很快，仅剩的四名影龙卫也败在时切之下，只是奇怪的是，在自己眼中无比清晰的灵气，作为当事人的上官韬竟无一丝察觉，莫非青龙遮蔽了他对这些灵气的感知？如此也好，这样他便不会察觉青龙的目的，也能更加专注于修炼之上。

只是等到一无所知的他杀了自己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心境呢？若是可能的话，她多希望自己也能一无所知地迎接自己的死亡，让自己不用孤独地面对，死亡前的恐惧与折磨。

提剑迈入有些阴暗的寝宫中，上官韬心底有种说不上的闷意，眼前的宫女宦官一脸惊惶地站着，却又不敢擅动。他越过这些惴惴不安的人，径直往内殿走去，内心随着脚步的前行而渐趋沉重。

踏入并不算小的内殿，上官韬只觉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他静默地与上官天翊对视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我有问题想问你。”

上官天翊将陌轻羽护在身后，冷笑道：“问吧。”

“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上官天翊先是一愣，似乎没料想到上官韬会问这个问题，但不过片刻便收起了惊诧的表情，语带讥讽地笑道：“那是只有坐上龙椅的人才有资格知道的机密，你真的要知道吗？”

“既然如此，我会自己查出来的。”上官韬提剑，不愿多言，却未见陌轻羽一脸矛盾与急切的神情，以及那被上官天翊紧紧抓住的手。

“查？”上官天翊笑得一脸不屑，“你真的认为你能查得到？还是说你认为那个妖女能帮查到？舒国能传承到今日可绝非偶然，这把龙椅背后的秘史，是绝对不可向人道破的。”

“你真的以为我们对这些肮脏的秘密感兴趣吗？”沈云舒走到上官韬身旁，冷冷地说道，“若是未知晓那些傀儡的存在，或许清懿可能真的被你暗算得手，可是如今，绝无可能。”

“那可未必。”上官天翊沉下脸阴冷地说道，“上路吧。”

上官天翊拉着陌轻羽往后退去，却不想，一直沉默不言的陌轻羽猛然甩开了他的手掌，径直地向上官韬扑去。只在片刻，还未待上官韬抬剑，便见血色迷眼，一柄长剑径直地穿透了陌轻羽的胸口。

“不！”在上官天翊的嘶吼中，一道慵懒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诶？失手了。”

随着剑身的抽出，陌轻羽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身后出现了一个手握长剑的中年男子。他表情毫无波动地甩了甩剑上的血迹，眼神扫过上官韬与沈云舒二人，最终又回到了沈云舒身上。

“初次见面，许清懿，我是上官淳。”

在舒淳出现的刹那，沈云舒的精神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警戒之中，能毫无气息地出现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的人，这世上绝不会超过十人的。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

在沈云舒飞身而出的瞬间，舒淳似乎早已料到了沈云舒的行动，随之破窗离开，似乎有意将其引到宫殿之外。

“小心点。”沈云舒略一思忖，对着上官韬嘱咐道，便追着上官淳的身影而去。

明知眼前的人只是青龙创造的傀儡，可望着上官天翊红着眼抱着气若浮丝的陌轻羽，心底还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中了。他轻轻地迈步，但意识早已迷离的陌轻羽却费力地转过头来，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望着他，断断续续地请求道：“韬韬……不……不要……不要……”

上官韬不语，他知晓她的不要所求为何。

未收到上官韬的答复，陌轻羽又转过头去，费尽全力地拉住上官天翊胸口的衣衫，一字一句地说道：“天翊……答应我……答……答应我……让……让阿……韬韬……离……离开……”

望着一生最爱的人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含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上官天翊的心仿佛被撕碎了一般。他为了舒国的江山放弃了无数的东西，到如今，连这仅剩的一点爱情与亲情都挽留不住了吗？

“好……”他知道他的回答只会让她更快地离去，可他还是颤抖着答应了她。不过眨眼间，她的手颓然落下，无声地倒伏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