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与天岚说完,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那夫人渐渐向我走来,停在我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好么?”
那种烦闷在温柔的请求中再难遏制,我尽量不带着表情,缓缓抬头看向她。只得一眼,我就又低下了头。
她的泪瞬间就滴了下来,浸入席垫之中不能捕捉:“你是恨我?”
我怎么告诉她,我早已知道不是她的原因才让我被丢弃?我又该怎么告诉她,是因我另有机缘才害她没了我?我又该怎么告诉她,我从来就没想要找到她过?
怎奈何这该死的缘分实难切断。分明是“相见,不如从未见过!”的关系,师父此番坑我不浅!
我一心想要做绝,但此时此地,做绝无非杀人诛心,对于身边这位夫人,我怎可能做得到?于是还是婉言安慰:“小人自在,无挂无碍,反倒是这世间愁苦多,还请夫人多保重。”
夫人是坚强的,她昂起头饮泣克制,并没有强迫我什么:“喝了十几年汤药,今日总算见着病根了,你准备如何医我?”
我轻叹她苦,不由心软:“只能让夫人知道儿大虽难留,幸一切安好。”
“那就多留几日吧,跟我讲讲如何安好。”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