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指甲在荆棘上刮出火星。
她注意到他脖颈处浮起暗纹——和陈苟身上的一模一样,像章鱼吸盘般排列,随着血月移动而收缩。
"老李,二柱子最近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她转头问。
老农用颤抖的手摸向二柱子的蓝布衫口袋,摸出个油布包。
展开后是枚贝壳,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在血月下泛着幽蓝的光。
"上个月他说在礁石缝里捡到的,说摸着暖和..."老李突然哽住,盯着二柱子灰白的眼睛,
"是不是这东西害了他?"
安卿鱼没回答。
她指尖轻触贝壳,凉意顺着皮肤窜进骨髓。
更不妙的是,血月的光似乎被贝壳吸引,在上方凝成个小小的漩涡。
她猛地缩回手,袖中黑荆棘暴长,将贝壳裹住捏成碎片。
"试试用荆棘隔绝红月。"她低声说,话音未落,周身已腾起漆黑如墨的荆棘巨茧。
尖刺上渗出暗红血珠,在茧内织成密网。
可不过三秒,血月的光便如利刃般穿透荆棘,在茧壁上割出蛛网似的裂痕。
"没用。"江洱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沉重,
"红月的力量在规则层面压制你,就像...就像用凡铁挡天劫。"
安卿鱼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礁石。
她望着天空中那轮血色圆盘,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镇魔阁看到的古籍记载:"血月现,幽海开,隔代污染成潮。"
当时她只当是夸张的志怪故事,如今才明白,所谓"隔代污染"根本是诅咒的时间闭环——
二十年前陈苟父亲带回来的污染,正通过血月的光,
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沿着血脉与执念,精准地回溯到每个被污染者的后代身上。
"那要怎么破?"她喃喃自语,
"总不能等血月自己落下..."
"除非有人能斩断时间闭环。"江洱的电子音突然卡顿,
"但镇魔司现存的典籍里,没有任何关于..."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对话。
安卿鱼转头,看见渔村另一头的老槐树下,王婶举着砍柴刀劈向张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