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眉头一挑,这才认真地看向沈青杉。
瘦小的人儿,反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子,戴着毡帽,整个人臃肿得像只球。
脸被风吹得皴裂,红通通的,还起了几个小疙瘩,显然是冻伤了。
左脸颊上一道足有两寸长的紫红色疤痕,活像一条虫子,狰狞可怖。
云冽眯了眯眸子,淡声道:“有志气,但还不够。”
沈青杉昂首挺胸,大声道:“只要元帅肯收下我,水里火里,但凭元帅吩咐。”
云冽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周将军,带他去换盔甲。”
沈青杉一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云冽竟如此轻易便肯收下她。
她连忙拱手行了个军礼:“多谢元帅!”又朝周世春抱拳,“有劳周将军。”
脱掉羊皮袄子,取下厚毡帽,换上铁甲,沈青杉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嘶——真冷啊!
周世春一看,不禁拧起了眉头。
这孩子太过瘦弱,最小号的盔甲穿着,都还嫌宽大。
镇南王不让她上战场,可见是亲爹。
周世春摇了摇头,委婉地道:“沈公子,你从南疆来,只怕受不住北境苦寒,你还是回南疆吧。”
沈青杉满不在乎地笑了:“多谢周将军的好意,只是我跑了将近五千里才来到北境,若是无功而返,岂不叫南疆十万将士耻笑?”
周世春撇撇嘴,不再多说,带沈青杉回正厅。
云冽正在和众将领谈论伤亡人数、粮草情况,以及战术调整策略。
见沈青杉进来,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议事。
沈青杉站在最末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方粮草不济,受伤的战马冻伤冻死颇多,骑兵实力大大减弱。
七日前一战,齐军大败,主帅负伤,向北而退。
我军因粮草不济,且将士们不习惯在酷寒之下作战,不可长途追击,只能固守洪州,再寻战机。
后续粮草已在途中,距离洪州不足二百里。
商议半日,云冽下了几道命令,将领们先后领命而去。
很快,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云冽和沈青杉。
云冽这才再次看向沈青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