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慈祥而又哀伤的眼神甚至足以抹平姜宝玉心中的恐惧。

“那您现在不喜欢了么？”

天一微笑着摇了摇头，“是你不会再喜欢我了。”

他说着，又转过身去，带着落寞的背影走了。

跟在皇帝身边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做一个冷血的人，余生只效忠皇帝一人，但凡对皇帝不利之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

有些手段或许残忍骇人，但是简单有效，这便够了。

在这世上，除了皇帝，他无需向任何人交代，更不必对谁留有恻隐之心。

可是当看到姜宝玉能在皇帝面前自然流露出喜怒哀乐，不似这宫中任何人，她活得恣意畅快，他也会羡慕向往。

而且比起其他人总把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大内总管，对他亲近又疏离，交往之中总有算计，姜宝玉是唯一一个对他没有这些心思，每次见面都真心对他笑的人。

不知不觉间，小姑娘的笑容已经成了他枯燥生活中的一点快乐，每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会盼着这个身影出现，对他笑一笑，不然就觉得缺点什么。

所以他才会特意吩咐下面的人说：“姜掌衣是皇帝爱重之人，她若来了，不要惊扰她，进来禀告咱家便是。”

可是今天过后，他应该是再也见不到那个笑容了。

毕竟谁见到怪兽的真面目之后，依旧能够继续把他当成无害的小白兔一样喜欢呢？

然而就这样吧，或许这就是天意，连老天爷都在告诉他，不要贪恋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姜宝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天一的背影，看的越久，心里就越难过，她说不上这种难过是怎么回事儿，她并不知道天一对她的复杂情感，但她依然难过。

她确实挺喜欢天一的，算是这宫里除了穆桂、许清梦还有阿芒，第四喜欢之人，嗯，或许，是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