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所见,皆是出操吼叫,口哈白气的赵军兵卒。
帅营门口,
女卒们打眼一瞧,不禁笑出了声。
今早朱雀军两百个护卫,一改往日泥腿子形象,
一个个穿得跟唱大戏似得,就连甲胄内衬,都洗的干干净净。
走过风雪之中,依旧挺拔如松的朱雀军护卫,
女卒们看见了一些河曲马,跟二十四名朱红甲胄的兵卒。
这些人的甲胄不同于赵军,牛皮底跟扎甲都有些陈旧,很多细节也没有赵军的标准。
‘砰砰’的响声中,曲将带着十二个兵卒,踏上了木板台阶,
还没到军营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吹牛打屁的声音,
“我说昊平啊,你这个就不地道了。当年你在北山,抢我三百个兵,你就说这杯该不该罚?”
“那……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兵司开的条子,你们拉走了,那能叫抢?”
“崔昊平,这也就是夏侯将军在此,否则,保爷今天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将军,菜来了。”帅营里,炉火旺盛。李保歪着头,附耳身旁的兵卒。
听到这里,朱雀将军笑了笑,
他伸手拍拍侧座,那个一身精铁玄甲的将军,
随后转身,对着另一个极为雄壮的老将,拱手行礼,笑着道,
“你们坐……你们坐!今个见到老兄弟,保爷高兴,咱亲自给你们端菜。”
朱雀将军李保!
镇辽东、督粮草的南征元帅,竟然亲自给安庆等人去端吃食。
这种行为,令对面的幽州将军夏侯杰、幽州主簿,跟安庆身旁的易州长史,皆是暗自吃惊。
“来来来,脆皮五花、红河早酒、卤切牛肉、羊血肠……”
英气勃勃的女卒每上一道菜,眼袋浮肿的保爷,就在桌子旁唱上菜名,
待女卒上齐十二个菜盘,李保才双手撑着安庆的肩甲,对着夏侯杰笑道,
“哈哈,夏侯将军莫怪,都是这些军中吃食,上不得台面,比不得你们那些豪族的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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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掌还在烹制,一会就上来。今日,你们二位既然愿意来此,便算是一桩善举。”
“甭管谈的如何,来吃顿饭也行。反正杨延跟老夫,都给你们准备了大宛好马,当点心意。”
生死交情就是不一样,安庆跟保爷,在洛阳玄武门之变中,生死同在。
在宋国王台村战场,也是血战一天一夜。
这份战友之情,让他们即使数年未见,依旧像老兄弟一样。
听了保爷的话,巡卫大将军安庆,看了易州长史跟崔昊平一眼,
他拍了拍保爷的甲群,眼睛一眯,随后朗声笑道,
“保爷,多年不见,您还跟北山时一样,八面玲珑啊!”
“哎哎哎,不带这样骂人的。”李保听出了安庆的调侃,当即坐回主位,回嘴道,
“军中子弟,八面玲珑的,最后都倒了血霉!哈哈……”
“要说北山那批人,造化最大的还是丁不四。那孙子一心想逃跑,次次都捡漏,现在竟然当魏王了。”
提到丁肆业,安庆、杨延、崔昊平等人,不禁陷入了沉默。
在圣武皇帝的六个建安军大将里,项济最信任的就是丁肆业。
他统领的河内邯郸军团,那些兵马,一直都是优中择优,
无论武备、兵卒、后勤,都比其他将军高一个档次。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丁肆业当时对标的是北疆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