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右侍郎家的柳若薇忍不住走上前,目光死死盯着宣纸上的题字,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妹妹倒是直率,只是这般当众讨要男子手书,还让世子特意题上你的名字,传出去怕是会被人说…… 不知检点吧?”
“我才不怕呢!” 秦绾绾把宣纸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似的,“世子愿意为我写,我就愿意要!再说了,这词是写我的,字是赠我的,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难不成林姐姐、柳姐姐也想要?可世子没瞧上你们的性子,没为你们写呀!”
这话直白得近乎 “挑衅”,让柳若薇和林婉柔的脸瞬间涨红。
周围几位小姐也纷纷低下头,指尖绞着帕子 —— 她们中不少人方才也悄悄盼着吴天翊能为自己作词,哪怕只是一句也好1
可如今秦绾绾不仅得了整首词,还被特意题了名,这份 “专属” 的殊荣,让她们既嫉妒又无奈!
有位穿杏色襦裙的小姐悄悄对同伴低语:“凭什么呀?秦绾绾整日舞刀弄枪,连句像样的诗都不会作,却能得世子这般另眼相看,还为她写专属的词…… 咱们苦读这么多年,反倒连世子的一句关注都得不到!”
“就是啊,” 同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秦绾绾身上,满是复杂,“你看那题字,‘书赠秦姑娘’,多亲昵的称呼…… 咱们连跟世子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要他的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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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秦绾绾捧着宣纸的模样,像得了珍宝的小兽,惹得二楼廊上的吴天翊又笑了笑,连眼底的痞气都淡了几分!
而满场的目光,此刻都黏在那幅未干的墨迹上,赞叹声此起彼伏。
沈砚秋离得最近,眯着眼细细打量,捻须的手指不住轻点:“好字!好字!世子这行书,笔力藏锋,既有‘颜筋柳骨’的沉稳,又带几分张旭狂草的洒脱!”
“‘纵马山川’四字笔势开阔,‘豪情漫九州’几字力透纸背,分明是武将的筋骨裹着文人的墨韵,与他北境出身、文武兼修的身份再契合不过!”
“寻常文人练字,多求工整,却少了这份浑然天成的英气,世子这字,是用马背上的风骨写出来的!”
旁边的李老先生也连连颔首,目光里满是惊叹:“沈兄所言极是!你看这‘惊落雁’的‘惊’字,右点如箭簇破空!”
“‘任去留’的‘任’字,撇捺舒展如纵马扬鞭,字字都透着股不受拘束的劲儿,与那首《破阵子》的豪情互为表里,当真是‘字如其人,词如其心’啊!”
先前还对吴天翊心存芥蒂的才子们,此刻也没了傲气,有人低声叹道:“原以为燕藩世子只懂弓马,今日才知,他的笔墨功夫,比咱们这些日日埋首书斋的人,不知高了多少层 —— 这字里的气脉,是咱们练十年都练不出来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位穿青衫的书生忽然重重拍了下大腿,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喟叹:“唉,你们可知世子今年才十六呀!十六岁!”
“咱们像他这般年纪时,还在为赋一首合格的五言诗绞尽脑汁,人家倒好,既能在北境领兵退敌,又能写出《燕歌行》这般沉郁的诗、《破阵子》这般豪迈的词,连字迹都有这般风骨!惭愧,实在是惭愧!”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满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