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头吃菜的李桃歌忽然觉得一道阴风击中胸口,不疼不痒,只是觉得气短,牛肉卡在喉咙,呛的他咳嗽两声。
抬起头,瞅见许夫人在对他眨眼,瞬间领悟过来,“父亲,儿子和张燕云交好,我来写信,请若卿回家暂住几日。”
李白垚抚须纠结道:“成婚才半年,就要把新娘子请回来,毕竟是王爷和王妃,不是寻常百姓,有无数双眼在盯着,妥当吗?”
李桃歌满不在乎笑道:“父亲没去过北庭,不知那里风有多烈,边军都寸步难行,必须抱着重物才能走路。我信中对张燕云这样说,妹妹没受过苦,怕是日日在屋中抱着暖炉捱过,不如先回京城避寒,等天暖了再回去。”
李白垚轻声道:“卿儿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致使身子羸弱,以养身育子之名,把他夫妻二人一并请回京城。”
李桃歌乖巧说道:“明白了。”
心中感慨,不愧是大宁右相,家中琐事都要考虑周全,做事滴水不漏。看似邀请夫妻二人,可张燕云镇守北方防线,抵御大周铁甲,哪能轻易离开夔州。
姜还是老的辣。
许夫人轻声道:“老爷,你碗中的千年参王,是好女婿和闺女一同孝敬的,千万别辜负他们一片心意,若是放凉了,药效可就打了折扣,参王变成普通山参,岂不是暴殄天物。”
李白垚望向身前瓷罐,恍然大悟,“光顾着饮酒闲聊,险些忘了。”
随后快速举起,一饮而尽。
贾来喜低声道:“相爷,珠玑阁传来密报,江水军主帅纳兰烈虎,于腊月二十七夜,派人把江水军将校请到帅府,意图煽动谋反,迎太子回两江,另立新朝。手底下一名姓俞的主将,砍了副帅公羊尘脑袋,然后监军魏貂寺赶到,双方起了争执,纳兰烈虎亲自出手,将魏貂寺撕成两截。可不知为何,那名姓俞的主将在出门前,又在后边捅了纳兰烈虎的心窝,翩然离去,纳兰家门客追了几百里,仍旧寻不到那人痕迹。”
“哦?”
李白垚颇感诧异,随后惊喜道:“纳兰烈虎统帅四十万大军,又是自家祖地,他若想鼓动哗变,简直易如反掌。我正在愁这块心病,没想到有人仗义出手给医好了,等俞将军入京之后,定要好好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