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卿雪默然不语,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张明明全身。
面纱后的美眸深处,仿佛有古老记忆与未来景象在交错闪烁,复杂难辨。
良久,她才抬眼,清冷的眸中泛起几分玩味:“拜师古礼,向来严谨,你为何不跪?”
张明明身体微僵,面部肌肉紧绷,呼吸为之一滞。
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内心涌起强烈的抗拒,仿佛有个威严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呐喊:身为雷道至尊,岂能轻易屈膝,这一跪她承受不起!
依照世俗常理,拜师行三跪九叩之礼本是铁律,不容置疑。
但此刻,张明明只想遵循内心指引,脊背挺得笔直,不愿行那跪拜大礼。
后方的夜无常见状,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急得额头冒汗,对着张明明连连使眼色,拼命示意他赶紧下跪,生怕小师弟触怒师尊。
然而他与垂首沉思的张明明都未察觉,郭卿雪面纱下的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似是藏着深意,又带着几分戏谑。
“罢了,你初承太初道果,根基未稳,这些虚礼就免了。”郭卿雪轻轻摆手,语气罕见地带着纵容,“况且你是焚天殿这代的关门弟子,这份特权,就破例予你。”
此言一出,夜无常挥舞的手臂僵在半空,目瞪口呆地望着郭卿雪的背影,满脸不可置信。
师父!您这话当真?小师弟刚入门就免了跪礼,想当初我入门时,您罚我在雷池淬体三月,还拿我试验新法术,险些让我魂飞魄散!那时您毫不留情,如今对小九却这般宽容……果然最小的最得宠?可我当初入门时,也是师门最年幼的啊!
夜无常在心底将“偏心”二字翻来覆去,却不敢吐露半分。
师尊威严如山,触之必遭严惩,他可不想再尝雷池淬体的滋味。
“谢师尊厚爱!”张明明恭敬应答,直起身时目光坦然望向郭卿雪。
那眼神深邃如渊,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似在探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