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月彦身旁的彩头跟着附和:“大京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月彦瞥彩头一眼:“连一只鸟都知道。”
“如果尚丽王愿意相信我,那就是承诺,若不愿相信,那就当是陆某对尚丽王的一个交代。”陆槿道。
他今日本就不是来征得他的同意,只是来知会一声,酒儿他是绝对带不走的。
月彦见他这样嚣张,对他更不客气了:“本王能不能带她走是本王的本事,只要她愿意,谁也拦不住。只是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本王心性狭窄,最受不得欺负也见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负,长宁侯最好不要辜负她。还有你那侯夫人,希望长宁侯能劝她收敛些。”
陆槿这次找他就是摊牌了,月彦也把自己的话放了出去,可酒儿突然有孕还是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烦躁得很。
他刚才虽然那样对陆槿说,可是心中已经清楚,十有八九是带不回去了。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碍事的小东西。”就剩下他和琅星两人时,月彦忍不住抱怨。
琅星见他目光有些阴冷,赶紧道:“殿下不可啊,若是动了酒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她会记恨我们一辈子,更别说跟我们回惜山了。”
月彦抬腿踢向他:“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他舅舅,虎毒还不食子呢。”
琅星挠了挠脸:“哦,我误会了。”
有了孩子后,酒儿去医馆的次数少了,陆槿也不让她在那里待太久。
这日,她从医馆回来,却见到离风苑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贺清。
她高兴地跑过去:“贺老怪,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提前来封信说一声?”
贺清看陆槿一眼,他本来就没想来,还不是某人不断去信催他来。
陆槿看她走得那样快,险些被门槛绊倒,赶紧上前拉住她:“当心点。”
贺清眸子一转,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酒儿的肚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脸上却并未露出欢喜的神色。
他突然一摆手:“赶了这么久的路,累死了,我要先休息。”
陆槿看出他神色有异,让人带他去下去,然后将酒儿送到房中,又去找了贺清。
贺清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房中不安地挠着桌子。
陆槿走进去给他倒上一杯茶:“贺前辈,有话可直说。”
贺清端起茶一饮而尽,然后问:“酒丫头有孕了?”
陆槿点头。
“这件事你在信上并未说过。”贺清有些生气。
陆槿:“才知道不久,还没来得及通知前辈。”
贺清叹口气:“酒丫头是不可能怀孕的,看来的确是上次的金裳蛊让她的身体起了变化,更准确地说,是金裳蛊让她体内的蛊母产生了变化。”
不能受孕现在却怀孕了,这看起来似乎是好事,可贺清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陆槿神色也凝重起来:“会对酒儿有什么影响?”
贺清:“当初她是将死之人,我将蛊母种于她体内,用蛊母替她续命,可上次的金裳蛊刺激到了她体内的蛊母,将它激了出来,现在已经与酒儿的身子产生了排斥,只能将它取出来。”
“可若将蛊母取出,酒儿是否会有性命之忧?”陆槿赶紧问。
贺清摇头:“不会,但身子会虚弱下去,后面可通过调理恢复些,我也可以用其它法子让她恢复,可是现在她突然有孕,蛊母还如何能取出。”
陆槿沉吟:“若是等孩子出生后再取呢?”
贺清:“酒丫头等不到那个时候,蛊母一旦出现排斥,后果就会很严重。”
他想了想,找到一个很好的比喻:“你在孴族也看到过变成怪物的大祭司,他就是完全被虫蛊控制了。”
陆槿眉心忍不住蹙起来:“前辈可有办法?”
过了好一会,贺清道:“法子倒是有一个。”
他看向陆槿:“当初在孴族时,大祭司那个老妖怪将酒丫头抓了去,他是想用以虫引蛊之法来将她体内的千年蛊母取出,将血蝉种于酒丫头体内,然后引蛊母引导血蝉中,再将血蝉引出。”
“那老妖怪人不行本事倒是有些,我们可以效仿此法将酒丫头体内的千年蛊母引出,但能将蛊母引出的血蝉在虫洞中已经尽毁,而且现在即使有血蝉也不能用。”
“酒丫头现在有孕是坏事也是好事,”他说着挪开目光,不敢跟陆槿对视,沉吟了下,“可以将她体内的胎儿当引蛊的虫,将她体内的蛊母引出来。”
“将蛊母引到胎儿身上,等胎儿生产出来,蛊母也会离开,可是那么小的胎儿绝对承受不住蛊母,这样生出来的会是死婴。”
房中的气氛就像陆槿的脸色一样,冷到了极点。
“胎儿本就在丫头体内长大,会比血蝉更加好用,”没有得到陆槿的回话,贺清顿了会继续道,“也有另一个选择,也可以让蛊母继续在酒丫头体内,孩子可以正常出生,但最后酒丫头——”
“我只要酒儿。”陆槿不等他说完,已经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