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隔层里的黑金匣子,眉间轻挑。

她伸手拿出那匣子,手指轻轻划开暗扣,看着里面明黄绢布微微一怔。

这是......先帝遗诏?

卷耳想了片刻,伸手打开。

上面洋洋洒洒百字内容,除了交代孟庭戈一些国事,便是给三个女儿定的后路。

先帝明言,昌朝必要一生礼待优渥,二女儿也不过是稍次于昌朝的待遇。

而她......

平宁系宫外血脉,待其母妃薨逝后。

杀之。

又是几日姗姗而过,天还冷着,卷耳领着孟庭戈来到自己从前住处,指着那墙下的狗洞,笑道:“你可还记得这?”

孟庭戈看了会儿,眉眼恍惚片刻,卷耳观他神色半晌,“可想起来些什么?”

“没有。”孟庭戈道:“我曾经经常来这?”

卷耳颔首,“却是常来。”

领间狐裘白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波动,宛如一场肩上飞雪,绒毛在他脸上蹭过,眷恋片刻,却也不肯落下。

孟庭戈闻言沉思。

“公主。”落雨进来福了福身,目光飞快地在孟庭戈脸上划过,口中谨慎地跟卷耳道:“落玉说殿内有事想请示您,正着急盼着殿下呢。”

“知道了。”

卷耳舒了口气,偏头看了眼孟庭戈,“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冬日天暗的早,灰青色的天空照的人脸上雾蒙蒙地看不清,孟庭戈未察觉她的脸色,闻言只是道了声“好。”

卷耳颔首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

这一步迈出去,赌注是孟庭戈。

赢了,是山河温柔。

若输了呢。

卷耳忽然回头走到他身边来,在孟庭戈不明的眼神里,垫脚吻住他。

尘土三千,离别在枯槁里开出花来,留恋却在心底沉淀。

落雨在身后震惊的睁大了眸子。

“在这等我回来,乖乖的,不要走,好不好?”

孟庭戈轻轻蹙眉,纯净瞳眸望进她眼睛,他拉住卷耳的手,认真叮嘱,“你早些回来。”

“好。”

待那道纤细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口,孟庭戈才在那石桌前坐下来,盯着那狗洞有些出神。

他该想起来什么呢。

孟庭戈还未等来那说好会归的人,便看到远处天空一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