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打圆场,“酒喝多了没脑子,哥您别计较。”
几个人通通满上杯子敬酒。
何山问服务员小妹要了账单,看一眼,“啪”拍到桌上,“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上这耍威风,今天敢少一毛钱试试。”
下了楼,何山不停嘟念,“陈哥,我咋觉着你现在特慈爱,跟帮小兔崽子讲道理。他们就是欠收拾,好商好量不管用。”
多年前,他们几个惹了当地的混混头。何山回家路上被拖走,陈晖带上弟兄去要人,拎着钢筋冲在最前头,背上划拉出半米长的血口子,都没在怕的。
现如今跟帮作威作福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软声打商量,这事放何山那,不能够。
陈晖不理会在一旁痛心疾首的何山,把汤、菜装进保温桶里,提上出门。何山跟着出去,“这就走了?大热天的,我给你又送羊又撑场子,晚饭都不管?”
陈晖瞥他一眼,满脸嫌弃,“拿着菜单上厨房,想吃啥自己指给师傅看。”
何山“嗬”一声,也回家去了。
陈小舟放学回来,钻进梁原房间,从书包里掏出一小块蛋糕给她,“小原,生日快乐。”
见她一脸惊喜,陈小舟有些得意,“小舅说你今天生日,我记下了。”说着拆开包装纸,插上叉子,递到她面前。
“我压岁钱全存我妈那了,等下回,我给你买这么大的蛋糕。”他把手臂张到最开,围成一个大圆圈,“能点很多根蜡烛的那种。”
陈小舟看看蛋糕看看她,嘴上催着,“快吃快吃。”
梁原心下暖暖的,这日子估计是陈晖拿她身份证办理住院手续时记下的。注意到陈小舟发馋的小模样,梁原接过蛋糕一分为二,拨了大块的给他。
“那天在河边找不见你,大人都急坏了,以为你让水冲走,找不到了。后来小舅带着人,又出去找,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他囫囵吞着蛋糕,滔滔不绝,“我去找唐唐,然后吃饭,回家,唐唐妈妈又带我去她家……”
屋外陈晖在喊陈小舟,他抹了下嘴,走到门口,乖巧问好,“小舅。”
陈晖瞧了他一眼,立马皱眉,“每天上学,老师是教怎么在地里滚圈是不是,能有一天齐头整脸地回来不?”
熊孩子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这会儿还装模作样搓搓手,拍拍衣服上的灰。不拍还好,这一拍,灯光下的陈小舟就是一台扬尘器。
陈晖眉头皱得更深了,正要开口呵斥,熊孩子滴溜溜的大眼和他对视,一脸无辜。陈晖别开眼,语气严厉,“去,洗手吃饭。”
接着把目光转向梁原,换上柔和有度的模样,“吃饭了。”
晚饭摆在厨房,一大桌子菜,像是要过节。灯光昏黄柔和,莫名有种亲切温馨的氛围。
陈小舟在洗手池磨蹭了好久才过来,一进屋,两眼放光,“小舅你做的?”接着夸他舅,“小舅厉害,我妈……”没等小鬼头夸完,陈晖指了下灶台边的保温桶,“店里叫的。”
“噢——”
三大碗羊肉汤面各据方桌一角,两碗浇了辣子红油,一碗还是清汤原样,和上回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