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刚刚送走胡县令,利行来报,她已醒了。
景珖没问她的情况到底如何,走来的这一路,他心中不断温习各种可能的应对之法。
无论她是何种情况,他都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门被推开,房内安安静静,景珖下意识看向屏风处。
她耳朵很尖,以往但凡有人进来,她总会立刻探头出来看看是谁。
黑黝黝的眸子,漂亮到让人心情愉悦。
而此刻,那里再没有小脑袋探出来。
景珖的心沉了沉。
他垂眸敛衣,轻步走向床榻。
越过屏风的前一步,他心中还存着三分妄想。
直到越过唯一的障碍物,床上披着长发的少女目光平静的看过来时,他心中一阵钝痛。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可钝痛之后,又莫名的落了下来,是释然,亦是镇定应对。
景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他刚动,她立马盯住他即将落座之处,眉头蹙起。
全是排斥。
景珖眼神一冷,仍旧坐下来。
他问:“感觉如何?”
明媚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淡淡道:“这是哪里?”
言语之间,吐词清晰,神态正常。
景珖的眼神乱了一下,跟着问:“你不记得这里?那你可记得我?”
少女直视前方的眼中划过一抹幽色。
这嫌命长的男人,真是叫人厌恶啊。
转眼之间,幽色转为纯净,明媚冲他摇了摇头。
景珖眼神轻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那你还记得什么?”
明媚不答反问:“是你救了我?”
景珖眼神凝住。
她还是小疯子时,所有的情绪都向他敞开,掌控她简直轻而易举。
可当她变成明媚,眉眼流转间全是正常人会有的防备与疏离。
景珖心中灼痛,移开了眼:“是。”
明媚亦别开了眼,多一眼都不想看。
偏偏口中说着违心的感激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待我归家,必有重谢。”
景珖看她一眼,“不知姑娘家在何方,景某也好送你归家。”
明媚侧目,恰好撞上男人探究的黑眸,又转眼避开:“公子是怕我不认账,还要记下家门不成?”
景珖微微眯眼,又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唇角勾了一下。
他微微倾身,在她越发不悦的神色里,低声开口:“姑娘既不识得我,报恩还不问我家门,我自然要主动找上门,以免姑娘欠着恩情,心中生愧。”
明媚被他的气息一激,偏头要躲,景珖忽然按住她的脖颈,迫她与自己对视。
娇媚的少女眼中狠厉又嫌恶的神色根本来不及藏,却令他愉悦。
她两手按着男人的胸膛,咬牙去推,他却如毫无阻碍般靠过来,直至鼻尖相抵,气息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