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讨厌秦晁。
他脾气的确不好,但都是无伤大雅的闹。
她很少较真,偶尔真的燎火,当场也就回敬了。
更多时候,她与他相处反而是最轻松的,甚至……默契。
现在他说,他愿意做到她心中向往的最好。
男人的声音在此刻要命的响起,夹着催促
“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来穿鞋,我们出去用饭。”
明黛发怔。
他好像在给她选择的机会,却根本没给选项。
套着白袜的脚慢慢伸出来,迟疑着落在男人摊开许久的掌中。
明黛看着这个低头为她穿鞋子的男人,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与空白。
鞋子穿好,秦晁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二人相对而立。
他垂眼看着她,手臂无声落在她腰上,轻轻将她拢入怀中。
明黛像一具木偶,直到侧首贴在他心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时,才略略回神。
这……这就算是选定了吗?
她已经选了?
明黛唇线紧抿,双眼一闭,手臂和那只脚一样,迟疑很久才抬起,轻轻攀上男人的背。
他没说话,却在停顿片刻后才收紧双臂,算是回应了她。
若明黛此刻推开他,而不是将头埋得更深,便能看见这个如愿以偿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
长安,梅园。
“这冬日的景已败的差不多,唯剩这处还能走走,可冲着这寒天,也留不住人。”
宰相夫人阮氏裹着厚厚的披风,实在坐不住,起来跺了跺脚。
长孙蕙捧着茶盏,端坐不动:“天寒,留不住人;心寒,亦留不住人。”
阮氏看她一眼,忍着冷意坐回去。
“安国公府如今是门庭若市。听闻国公夫人给木氏女备得金头面就有三箱。”
长孙蕙扯扯嘴角:“你可有替我道贺?”
阮氏添了些热茶,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替你向他们道了贺,他们却不知,也该让我代他们向你道声谢。”
长孙蕙但笑不语。
阮氏心里有些打鼓。
谁都知道,明家长女册封太子妃的旨意都拟好了,只因太子受朝事纷扰,被宫中按住未宣。
偏偏明黛就在这时候出事。
长孙蕙自幼拜得名师,天资聪颖,从前的同窗,不少都是如今的重臣,包括当今圣人。
即便不看在她的面子上,那看似不声不响低调收敛,实则脉络广布人才辈出明家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