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一个一个去寻找核对,她也得做。
但凡亲人还在,一日牵挂着她,她就要对他们有个交代。
即便那时清誉不再,甚至成了家族耻辱,至少已令至亲安心。
最坏,不过是重新做回江月。
……
明黛默默沉思时,秦晁心中也不宁静。
在一旁等待大夫诊断时,他心中的躁意一重盖一重。
什么顽疾需要诊得这么细致?诊不了痛快作罢就是。
大夫道出诊断结果时,秦晁听得仔细。
总的来说,她这种情况,整体偏向糟糕的一方。
躁意忽然烟消云散。
秦晁敏锐捕捉到自己这份微妙的情绪,心绪忽然难宁。
他目光一转,见她失落的低着头,不由得鄙夷起自己松的那口气。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秦晁主动询问:“可有助益内伤的补药?贵一些无妨。”
明黛自沉思中回神,看向秦晁。
秦晁直背收颌,双手背起,恨不能将“内心光明”四个字印在身上。
他可没有暗地里盼着她不好,继续耽误在这里。
早吃早好,早好早走,此处一切齐齐斩断,才是他们之间最妥当的结局。
大夫笑着摇头:“老朽已坦白言明,再开什么药膳方子,倒有诓骗之嫌。但补身之物,吃了总不会错。”
秦晁果断下决定:“那就吃,什么补脑子,尽管开就是。”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贵些也无妨。”
明黛又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秦晁没管她,跟着老大夫的学徒去了隔壁那间门面取药。
只见那伙计将药包往手中一卷,眼神瞄着方子,另一手飞快探向各个药柜。
眨眼之间,半月的分量已配好,伙计开始打包。
秦晁盯着伙计,忽然说:“会折花样吗?”
正在打包药材的伙计一愣:“啊?”
秦晁抬手,随便比划了一下:“就……药包上面,能折朵花出来吗?我给钱。”
伙计的表情一言难尽。
很少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可他真的不具备这门手艺。
再者,都上医馆抓药了,这药包上就是开出一朵鲜花,也难高兴吧?
秦晁看着小伙计渐渐无助,如梦初醒。
他在心中低骂一句,改口道:“无妨,照常包吧。”
小伙计讷讷点头,继续包药。
秦晁怀抱一堆药回来时,明黛刚好结完账,正在收钱袋。
他步子一顿,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开药膳方子是他提的,要贵是他说的。
说完他就走,留她在这头付了账。
像是他故意摆阔,却一毛不拔。
明黛招招手:“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