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之后,她全身直打战,嘴巴磕巴着说着:“鬼,水里有鬼。”
“当然有鬼,有人在搞鬼。”温婷掩面退后几步,不敢伸手碰那布料,却大声的道,“这布上有毒,这就是证据。”
说到这里,小桑手一抖,整个人趴在地上。
刘鹏眉头皱起,道:“说什么?鬼?一块布有毒?乱弹琴。”
夜里本来视线不太好,几十根火把才将河面照得一片通明,可是说到鬼,还是水里的,多少人会觉得瘆的慌。
司马清站在红亮的烛火下,慢慢向河边走去,衣摆扫过河滩石,被圆滑的石头摩擦起一阵嘶嘶声。
而所有人都听到了天空里飞鹰飞过时发出的啸叫声,让人胆寒的以为夜枭之所以出来,是因为有可以捕食的猎物。
附近早无可食的动物,只有开了封的河里有。
是鱼吗?
河水里不断有翻着白肚的鱼飘过。
终于站在河边的司马清看到了河里的“鬼”。
一只半残的胳膊,在水里被泡得发胀,发白,细如发丝的线状伤痕,布满在只胳膊上。
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住,整个呼吸都滞在胸腔内,身全动也不能动,只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在他们看来端庄而凝重的姿态。
众人围上来,有人欲扶起地上的小桑。
温婷尖叫着:“她中毒了,中毒了,水里有毒。”
小桑已开始呕吐,全身上下不断的痉挛抽搐着,所有症状与兵营里的人一样,甚至更加厉害,她已不能呼吸整个人都如溺水一样,张开嘴,却被狠灌进一口寒风。
最后连话都说不出,只嗬嗬发出几声一声抽气声,便瞪着大眼看着无边的黑夜,光芒在眼里一闪而过,熄灭成一片墨色。
手搭落下的一瞬间,腕上落下一个黄金镯子,那是皇族才可享用之物。
司马清看到后,心里一片了然,一个营仆,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为过是为了她人做嫁衣裳,还陪上了一条命。
段参将低头看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这种死亡的方式和人,只是挥了挥手说了一句,“都不要碰尸体,现在知道是河水被人下毒。但是到底为何毒还不知道。再者,这毒只怕已混入河水里有几时时辰了,为何此时的毒性还依旧如此猛烈。”
司马清只凝视着河水里的那块石头,还有石头下压着的胳膊,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这一刻,任何人说任何事,她都已不在乎。
为了城中的五千人,死了太多无辜的人,每一个人,都向往着能活着走出平阳城,活着去到他们的故土。
然而,牢头死了,那些跟着他的牢役们也死了,现在,红衣小厮用他的身体当成了解救全城的一个机会。
出城的密道有毒,他是知道的,他早就被河豚毒伤过,胳膊残疾未愈,全身带着巨毒苟活在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