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窗户大开着,外面的草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男人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手捶打在旁边的石灰墙上。
外面起的都是长满荆棘的植物,她这样贸贸然窜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死丫头。”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宋少卿拧眉看向窗外黑墨色的沉寂,既然已经知道她的存在,那她势必逃不出手掌心。
陆舒媛没有带多少东西,跑起来倒轻松,唯一可惜的就是那碗热腾腾的馄饨还没来得及尝一口。
为了避免宋少卿追来,陆舒媛不得已又到别的酒店另开了间房。
看着从钱袋里又给出的三块钱,她的牙齿不经意间的磨了磨,无妄之灾。
进入新房间,陆舒媛睡前特地留了心眼,将浴室窗紧紧关上,确定再三不会有人溜进来。
大概是又遇到宋少卿,陆舒媛少有的做了个梦。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前,二十一世纪的时候。
他是她的最大雇主,准确来说,所有危险的任务都是由他颁发的。
无论击杀对象是谁,只要出任务,她便必须完成,这么多年来从未让他失望过。
她自小便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其实,宋少卿便是看中了这一点。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记得,是阳光正好的一天。
在所有小朋友的哭闹声中,他一眼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孤单一人的她。
他的半边身子站在夕阳里,深深浅浅的光影将他的身姿剪得颀长而隽逸,两人的视线就在半空中对上。
当时年幼的她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像一束光,一束可以带她逃离黑暗的光,他可以将她带出这里。
所以,在他询问自己要不要跟他离开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和他说愿意。
他给了她一个家,教她防身的本领,该有的东西她都有,不该有的东西……她也没有。
大约是上天也看出了她的贪心,想要不该要的东西,所以她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那一场爆炸之中,他毅然决然的保护了另外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