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天鹅动了下脖子,每一根羽毛都像斑斓的默片在晃动,他歪了下脑袋看过来。
原青睁着那双金眸看着他,眼中带着戒备和一些奇怪的亲近。
灰天鹅眯起眼眸,他的思想中仅存浑浊和邪恶。
在他那看不清晰的记忆中,好像是有一个人被他称为妈妈。
——但眼前的人,他只想让那金色眸子变得湿润,亮晶晶地,仰躺着流泪。
他们好像是有些相似的吧。
但灰天鹅在意这些关系吗?
不在意。
他大概只会在意,原青流泪的时候会不会张开嘴巴,露出猩红的舌尖,脸上是不是带着清冷难耐的羞态。
黑天鹅邪恶,白天鹅纯洁,那灰天鹅必然是想怎么就怎么。
他连转换形态都是如此地中立而谨慎,像一座放着两枚异色羽毛的天平。
在原青的视线中,灰色的天鹅动了。
他伸长脚蹼,踱步接近原青,缓慢地在原青身前站定,抬起一边的脚蹼向原青的身后走。
原青好似察觉到他的危险,呼吸一滞,连忙闪身让开,没有被天鹅细长弯起的脖颈碰到。
灰色天鹅张开橘红色的长喙,冷漠的青少年音再次响起。
“……别躲啊,”天鹅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加上了两个字,“妈妈。”
原青抬起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