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宗笑了笑,“所以如今呢?如今你看我是贪生怕死,好逸恶劳,争权夺利的小人,所以挥师南下,来诛杀我了吗?”
夏侯渊定定这看着他,好一阵子没说话。
大帐里的噪音似乎小了些。
“我想看看你,看看是什么东西,把当年那个看淡一切的你给改变了。”夏侯渊皱眉盯着他,“那时候夏侯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不能撼动你,如今又是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把你的刚直弄弯了?”
萧煜宗笑容不减,“那你看出来了吗?”
夏侯渊转脸看向严绯瑶。
严绯瑶的脸孔白皙,身在敌营之中却没有畏惧。
这样的恶劣天气之下,他们不可能带了很多的兵马在外,即便有,也没法儿打仗。
萧煜宗淡然自若,夏侯渊可以理解,毕竟时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人。
可这么小小一个女孩子,竟然也不怕……
“我看出来了,”夏侯渊点点头,“不是你变了,是世事变了,朝廷变了……我老了。”
夏侯渊摸着下巴,嘿嘿笑出声。
他笑声苍凉,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我听说,是楚王妃治好了腾阳的病?”
“不是病,是毒。冯太医可以作证。”
严绯瑶说道。
夏侯渊叹了口气,“你说是夏侯安?怎么是他呢?他……”
严绯瑶撒谎了,真正下毒的人是白姨娘,是夏侯腾阳的生母,可究其根本的原因呢?还不是因为夏侯安而起?因为夏侯腾阳/根本不是夏侯渊的儿子,乃是他的大儿子霸占了他的爱妾……
这话严绯瑶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夏侯渊如今知不知道夏侯腾阳的身世问题,是他们夏侯家自己的事儿。
但上次,夏侯腾阳为了报复他的“生身父亲”夏侯安,故意把夏侯安摸进白姨娘院子的事儿,暴露在夏侯渊的面前……致使这对父子关系破裂。
这会儿夏侯渊听闻他的大儿子下毒,毒害他的小儿子,也多多少少能明白里头的路数吧?
“是我教子无方……”夏侯渊抬手遮眼,长叹一声。
“至于夏侯烈,”严绯瑶笑了笑,“他现在没死。”
萧煜宗接过话音,“不但没死,还活的如鱼得水,听说有可能与自己的亲爹在战场上相见,他兴奋得很,一直嚷嚷着,终于有机会让他爹承认他的厉害了。他说他活在大哥和幼弟中间,终于有一次,不会被说是庸才了。”
夏侯渊一愣,怔怔看着两人,“你们是说……说……”
“夏侯烈在我军中。”萧煜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