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瓒这才勉强对刘青还了一礼,神色间并不见如何恭敬。
刘青两辈子都是草根,自觉无才无德,人家著名绘画大师白头发白胡子一大把,对自己不感冒倒也很正常,因此并不在意。见张宇初不太高兴,忙打圆场道:“无妨,无妨。”
此时小厮们已把从外面抬进来的一套桌椅擦洗了两遍,延请入座。三人分宾客坐下,刘青很自觉地坐在了倪大师的下首,张宇初看了暗自点头。转头问倪瓒:“这些东西都是云林从家里搬来的?”
“是。”倪瓒对张宇初倒恭恭敬敬,“外面的东西甚是不洁,不堪用。”
哪有这样说话的?这不是表示松谷草堂的东西也不干净了?刘青甚是诧异,这倪大师都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懂人情世故,一句话便把人得罪了?
张宇初像深知倪瓒的这种本性,倒也不生气。
小厮们忙碌着又搬出一套茶具,等倪瓒带来的挑夫挑了一担水进来,倪瓒开始亲自烹茶。
他挑了一桶水来用,把水烧开后,先把所有的茶具都烫了一遍。刘青暗暗点头:这大师还懂温壶温杯?
倪瓒行的同样是点茶,手法也算高超。刘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倪瓒忙完,也开始品茶。谁知他喝了一口,就把茶吐了出来,转头对挑夫喊道:“倪净,过来。”
那倪净挑完水,正远远地站着听吩咐,此时见主人喊他,忙跑了过来,一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