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高山之上的拂花门漆黑一片,只见稀疏烛火几点,冷宿仇独自坐在厢房内。
他面容沉着如古水,手按在剑柄上,周身屏住了气息,整个人如深藏在黑暗中的的一柄冰寒锋利的兵器。
傍晚后殷言酌陪着他待了一会儿,便说身子困乏,先行回厢房歇息了。
冷宿仇分神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殷言酌住的内厢房,已经悄无声息。
想必是歇息了。
一样的黑暗之中,暖阁内炭盆烧得炙热,烤得整个房间内都散发着熏然的暖意。
房内的一方的暖塌上,本该是早早歇下的的体弱病人,人却半倚在床前,清醒地张着眼。
殷言酌一双清冽眼眸,静静地看着烛台上的一柱细长的安神香。
冷宿仇今晚可能会遇险,影卫都护卫已守在前厅。
内厢房内只留了两个惯常伺候他的青衣童子。
香灰在夜风中轻轻飘散,殷言酌默默地计算着时辰。
待到一柱香燃尽,他扶着床帷披上了外衫,撑着手杖走出房门,厢房门前的两个侍童已经睡倒在地上。
他轻轻吹熄了烛火。
扶着手杖转身,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穿过门后的竹节小径,又转过花间垂廊,走进一方院落,黑暗中一直缓慢地走着的人影停了一下,殷言酌手捏住了手杖,忍不住按了按胸口,皱了眉轻轻地喘气。
好一会儿,他抬手轻轻扣了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