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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摸不清游卓然狗肚子里装着什么仙丹,偏头去看,就见游卓然也正在看他。

该怎么说江言此刻的心惊呢?

原来游卓然早不是他记忆里的小屁孩了。昏黑一室,月色太黯,而望向他的瞳眸隐了些在眉骨的阴影里,却仍然黑得发亮。江言从中看到太汹涌的焦急,焦急太过,成了一点野兽窥伺的凶悍。

被置于这样的凶光下,江言心脏与身体一并瑟缩了下。他知道游卓然要做什么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会默许,会迎合,还是会再次推开他……就像一年前一样?

楼上的情事到了尾声,随着粗嘎叹息与高亢尖叫,终于了无声息了。

江言没再去看游卓然,不看也知道他呼吸火烫,眼神炙热得吓人。

他想游卓然是要过来了,可游卓然偏偏只是说话,松开了握着江言的手,用哑了的嗓子去装无事发生。

“妈的,楼上这人也不行啊,这么快。”

江言颇讶异,支起身瞥了游卓然一眼,最终笑了,说不好是大失所望还是如释重负。

游卓然双手枕在脑后,也大喇喇,傻兮兮地笑,企图把转瞬即逝的情动给一带而过,一笑了之。

方才江言不知道自己会作何反应,江言本人不知道的事情,游卓然却心知肚明。

和江言认识太久,刚会走路就形影不离了。在游卓然懒得学习,常年甘愿当刺儿头吊车尾的十八年学习生涯里,江言的心跳是他做得最好的一道数学题,江言的眼神是他默到最熟的一首古诗。

方才,他的心告诉他,你好想亲江言一下,或许两下,或许一辈子。

他不怪他的心,心从没学过地理,所以不识边界,好在他头脑还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