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无声地笑了笑,忽然觉得今天自己受的这点儿累压根算不上什么,沈卿安看过了他写的信,这就够了,哪怕沈卿安毫无回应,那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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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住在山里的第一夜,就有第二夜、第三夜。
渐渐地,沈卿安的同事和学生也似乎习惯了“沈老师的表哥”这一存在。
沈老师的表哥比沈老师大几岁,虽然出现得莫名其妙,但是个好相处的人,爱笑,爱说俏皮话,对每个人都很照顾。
对沈卿安尤其照顾,偏心偏得明目张胆。
这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自打季容来了这儿以后,沈卿安就再也没亲自去打过水——每天都是季容去井边替沈卿安挑三桶回来,第一桶在清早,留着沈卿安洗漱用,第二桶和第三桶都在晚上,一桶用来让沈卿安洗澡或擦身体,多打的那一桶则会烧开了倒进盆中,让对方在夜里泡脚。
沈卿安当然不想承季容这么多情,在外人看来,季容现在是他“表哥”,对弟弟照顾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对,但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季容将热水倒进盆里,自己蹲在旁边试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示意沈卿安把脚放进来。
“……我不要。”沈卿安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