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种不同,边应漓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孩和自己长得有点像。这么一想,好像更不对劲了。他一直很烦小孩子,而且他又不是什么自恋狂,但桑亚这种又机灵又讨巧、这种该耍赖就耍赖该示弱就示弱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况且他大半夜的特意过来也是事出有因:“算了——我可以带你走,不过我有条件。”

“带、带我走?”桑亚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带我走?”

“你不该在这儿。”边应漓扶着桑亚的两边肩膀让他坐直,“你才十三岁,你现在该做的是在学校学习,数学、语言、美术、足球,管他什么的,你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唱歌,一起奔跑,而不是在这种鬼地方,还等着那些看上去和我一个样的人找你性交!桑亚,这是不对的。你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桑亚的表情有点怪,但不是不能理解边应漓意思的茫然,相反,他好像听懂了,所以露出一丝怀疑:“你.....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边应漓沉默了,桑亚还看着他,同时用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你是在帮我吗?”

边应漓没回答。

桑亚又问:“可是、可是我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呢?他们还是会把我抓回来,让我每天去喂鸡赶羊。塔恩叔叔说,有人说我长得可爱,让他养着我,不准我做,但他还是要我做。”

边应漓死死咬着牙,半晌挤出一句:“你难道想这么活下去吗?不一定。我告诉你,他们会把你关进比这儿还黑的屋子里,在四周点上大火,让你逃不出去;他们会把你吊起来,或者绑起来,用又臭又脏的皮鞭打你,打得你浑身皮开肉绽;他们还会塞一大把冰块进你嘴里,弄得你嘴角裂开,嘴里全是血,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边应漓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桑亚突然捂住他的嘴。

“我明白了,”桑亚小声说,“外面有人,哥哥。你不应该那么大声的。”

边应漓还是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好像被打湿了,黏成一绺一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