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宸刚开始听到时怔了半响,在听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后,他原本以为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直到那一刻开始,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几百遍,刻意记下地数字早就在疲惫里忘却,他只记得一字又一字全都是他的名字。
“啊?”
这次怔住的人变成了程隔云。
其实刚醒来回味时,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昏迷前的最后一段无头绪的逃跑里,他想到的人是唐宸,更想不到自己会真的不要脸不要皮地去叫几百次别人的名字。
就那一个问题,祁芷重复问了他很多次,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因为他不爱祁芷。
第一次说出带“爱”这个字的答案时,他的脑袋是空的,只想着怎么出去和原本教他说出这句话的女孩。
可是当他的意识在祁芷有意无意的折磨下逐渐放空后,他才想起——
想起身处嘈杂的酒吧却只担心他会不会吵醒他的那个人,想起凌晨三点的小黄鸭,想起花瓶里婷婷袅袅的香槟玫瑰的花语。
想起被挑干净刺却屡次遭到他拒绝的鱼,想起因为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去换掉床戒掉烟——明明五音不全还认真给他唱着“门前大桥下路过一群鸭,隔云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的那个人。
想起开车十几个小时送他回家的人,程隔云口口声喊道是好朋友,却阻拦不了夜里的微醺滚烫的风还有砰然的心跳。
想起他痛苦却真情实意想要自己好的微笑,想到邮轮上的碰面,因为他而不断融化所以始终没能吃上几口的圣代。
他想他已经可以非常认真地肯定自己的感情了,他想再见唐宸一面。
“你到底……”唐宸好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