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疼吗?”
“啊?”
“这种死法,疼吗?”
他咬了咬下唇,“不疼,死在梦里。”
也算是体面。
少年时,总是不喜欢一些陈词滥调,人们翻来覆去说烂了的话乏善可陈,想想也是,连爱都傍俗而生了,何况别的呢。
可也不喜欢孤标傲世的那一派,刁钻得很。
我记得第一次看顾城的诗时, 还暗暗悱恻过他,那时年少已知愁,觉得他理想主义的厉害,说这些个诗人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人间炊烟多腌臜,每日拿着笔杆子纸上江山,活该最后连死的都不体面。
死的真是不体面,哪有人会选择活在梦里呢,哪有人能一辈子保持澄澈永不被玷污呢。
后来自己死过一回又觉得,没有一种死是奔着体面去的。
将死之人永远体面不起来。
“江陵,留了一封遗书给你。”
我从警局拿到遗书的时候,看到纸上写着四个字,致友阿遥。
一夜没哭的我,泪如决堤。
江陵字如其人,落笔缠绵。
致友阿遥,
我以为的死亡是无声的,也不想留下什么话受人以柄。
我天生就不属于娱乐圈,我应该做些别的,哪怕人生黯淡无所增色呢,也不至于走上歧路。
怪我自己,我不怨别人。
阿遥,我本来应该悄无声息的走,可我放不下的太多了,人的欲望怎么到死都无休止呢。
我放不下贼宝,我知道你怕猫,但我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人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收留它,我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妄想养得活另一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