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致辞,校长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漫长地讲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发学位证的时候。
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学士帽上垂下来的流苏,等待着我的名字。
“Ian,Xu.”
我的管家像其他家长一样发出欢呼声,他奉母亲之命替我录下这场充满□□的结业式。
我的内心很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感,既不激动也不感伤,甚至不能理解那些抱头痛哭的人。
一切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个过场。
院长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道“恭喜”。
我回了个“谢谢”,再无他言。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是在想,他一把年纪了,要一口气跟百来十号人轮流拍照怪辛苦的。
管家表现得比我兴奋,举着相机跑来跑去,仿佛是一个纪录片导演。
我拒绝了他的各种摆拍要求,同几位相熟的同学聊了几句,保证不拉黑他们之后就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这里,没有让我留恋的人。
当我摘下学士帽,我看到了树下的纳撒尼尔,他嘴唇抖了抖,想向我搭话,多半是道歉。
“Ian,我……”
我置若罔闻,步履不停地从他身旁走过,一个陌生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然而,我前进的步伐,在校门口陡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