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脩祎睁开眼,道:“宣进来。”
麦荣恩便退到了一旁。
数息间自外走入一个中年妇人,身着绯色官袍,手提医箱,双目微敛,拱手下拜:“拜见陛下。”
孟脩祎看了她片刻,道:“免礼。”
李医正做医正不久,此番头一回给皇帝请脉,自是紧张的。幸而她这年岁,尚算有点阅历,哪怕紧张,也能克制,不泄露出来。
李医正稳稳走上前,从医箱中取出脉枕来,孟脩祎伸出手,将手腕置于那脉枕之上,医正的指腹便搭了上来。
孟脩祎闭着眼,面色沉静。
过了片刻,李医正收了手,禀道:“陛下有忧思过度之象。”她顿了顿,续道:“多思伤脾。脾主rou,多思过虑易消瘦,脾属土,心属火,火生土,子病犯母,可引起心经之病。望陛下珍重自身,劳逸结合为要。”
她说罢,停顿数息,却不闻皇帝回应,又停片刻,仍不闻声响。李医惴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帝闭着眼,呼吸极为绵长,比常人要长上一倍有余。她是医者,自是知道陛下不是睡着了,人多在平心静气之时,才会做这个深呼吸的动作。
她又犹豫了片刻,唤了一声:“陛下?”
孟脩祎蓦地睁开眼,微微蹙了下眉,平静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这步骤不对,李医正正要说还未言治疗之法,就见麦荣恩朝她打了个眼色,这是让她勿多言之意。想来是陛下今日不顺。李医正便收拾了药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