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张曦动作极快地踏枝而起,闪身自窗口飞入。太簇如今灵力被封,感知也差了不少,直到对方飞到自己身边才发现,下意识地抄起琵琶就往人头上砸,可惜刚抡一半,他便被对方抓住双手,以灵封口,直接被拉离至内室中了。
张曦一开始压根没想过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柔弱的音修会这般暴力,差点阴沟里翻了船,直接惊出一身白毛汗。将人制住后,他仍心有余悸,第一时间把那个倒霉的琵琶远远扔到榻上,以确保不会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而这般粗暴的举动,太簇自然以为是有歹人,立刻开始极力挣扎,但术修在体能上本就弱于武修,那双手就跟铁钳一般,饶是他拼劲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张曦也不想引起误会,单手将人按在墙上,自怀中拿出城主手书,凑到对方眼前,低喝道:“别动!”
现在不仅像歹人,更像采花贼了。
慌张间也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的太簇沉默一息后,果断挣扎得愈加用力,大有跟对方拼命的架势。张曦着实没办法,只得使劲将人压住,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我有衔花城主手书,她离开前是否让你们暗自布置灵阵,是否让你们等人?”
话说到这份上,太簇终于意识到现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将信将疑地渐渐止住了挣扎,就着被压在墙上,俊脸都被挤变形的姿势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掌门手书,确认无误后,方松了口气。不过现在姿势着实不雅,声音又被封住,只能不自在地动了动,让对方先将自己放开再说。
张曦见这暴力的音修似已恢复理智,便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后退两步,将手书重新交还到对方手上。
太簇揉着压出红印的俊脸,看了眼面前黑巾蒙面,长身直立,周身剑气沛然的武修,又谨慎地检查一番对方递来的掌门手书以及衔花灵图并无任何灵术痕迹,也并没有下药,这才展开来看。待反反复复确认三回这确是城主字迹,是衔花专用灵墨,下面又有城主灵纹后,这才实打实地放下心来开始阅读内容。
他本身对江湖事情并不怎么在意,虽知晓古洗做出一个有自我感情的偃甲,却未曾亲眼确认,此时细细研读,越读眼睛瞪得越大,直到后面,终于明白来着身份,张着嘴无声道:“你是那个偃甲?”
张曦并不避讳,摘下面巾,挥手解开对方禁言之术,微微额首道:“具体情形,你可明了?”
明白是明白,但这种可以说是赌上性命的事情,太簇虽能理解,却并不完全信任对方,低声道:“此事会不会过于冒险,你要我如何信你?”
张曦却算准了他们除了信自己外,并无更好的选择,淡淡道:“信与不信,手书为证,余下的且留自知。衔花城主如今被困季清,又反以你们性命胁迫她承认罪行,主动交出灵宝,除了与我合作,衔花已无退路。”
若是城主交出灵宝,衔花便会被定为江湖败类,不仅门派不保,照以往那些为祸江湖的门派为例,门下弟子即使不被囚禁终生,也会被废去灵感,这同时也是城主不愿正面对抗的原因。太簇身为六律,自是知晓,除了相信对方,他们已无其它退路。
见对方沉默不语,张曦又道:“若你不信,我即刻离开便是,从此以后,衔花兴亡再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