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非常非常郁闷,把房门一关:“真回去啊?你不怕人打假啊!”
韩漠笑着说:“只要你不拆我的台,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Vivi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凉丝丝的:“你真不怕死啊!”
韩漠不是不怕死,是没有别的选择。另外,潜意识里也觉得薛家长子的身份太重要太有用了。他很怀疑什么姓韩的夫妇都是托词,真正的慎言可能就是阿刚,而他已经死了。
盛夏时节阳光灿烂,绿树成荫。Vivi坐在马车里,掀起窗帘看外面。离开龙门山庄越来越远,离京城越来越近,她感觉越来越滑向无底深渊。韩漠好像真是豁出去了,悠然自得地跟程虔宗策马徐行,胡闹领人紧随其后。
韩漠很淡定。Vivi很忐忑,“妈呀,这是什么世道啊!薛家知道真相,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会不会连累我啊?”她心里嘀咕着,把窗帘放下来。
她不想陪他找死,私下里提议说:“要不你自己回去?我先在外面找个地方落脚?” “我没钱给你找地方住。还是先回府吧。”
Vivi哭了,无比怀念被松教头抢劫时丢掉的财物。这什么世道啊!
时隔半年,韩漠终于回到了京城薛府。楚衡、若莘在大门口迎接。韩漠受宠若惊,正要上去说一句辛苦,哪知若莘抬手就要打他耳光。楚衡拦住她,喝道:“妹妹,不可放肆!”若莘把手一甩:“我奉大娘之命,打这不孝子。你管我?”
楚衡道:“那你也不可长幼不分!哥哥,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请进吧。”
韩漠跟他们走,没顾上Vivi。她狠狠地失落了,闷闷地回了他们原来的住处守拙轩。
一进府,韩漠就觉得气场不对。
先去拜见父亲,薛仁贵二话不说,命左右把这不孝子重打一百大板。多亏了裴夫人、楚衡一起求情,才暂时作罢,改成抄写《孝经》一千遍。“这一百大板暂且记下。下次再犯,二罪并罚!还不下去?”
韩漠心里骂着**、法西斯,无比恭顺地退下。
“回来!”
韩漠赶紧快步上前,敬候庭训。
薛仁贵顺了顺气,问:“那葛阿依真的坠崖死了吗?”
“是,父亲。我是亲眼看到她掉下去的。”
薛仁贵叹道:“蜚鸟尽,良弓藏。葛苏文也算一代枭雄,竟落得宗族凋零、子孙不继的下场,可叹,可叹。”
韩漠没话可答,垂首肃立,又听薛仁贵说:“这葛小姐似乎与你有几分交情,你就替她立个牌位,寄在寺庙里吧。”
韩漠没想到他这么有人情味,答应下来,退下,去见养病的母亲。
侍女正伺候夫人吃药。她形容消瘦,脸色有点苍白,斜倚着靠枕,看到韩漠进来,一下子坐直了,停了两秒,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生气。
韩漠见她被气成这样,很内疚,接过侍女端着的药碗,跪在床前,乖乖地笑着:“娘,吃药了。”
柳夫人不理他,背着身子垂泪。
“娘,我错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您不能不吃药啊。您看,我差点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