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单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荣焉放下竹筒,摩挲着下巴认真回忆片刻,“不过,有几个官宦人家,还有几个大门派,似乎没有出什么问题?”

“嗯?哪几家?”沈从越凑上来看了看,“失踪的都已经登记在册了,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荣焉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肯定他们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沈从越没有底气道,“嵩山派的掌门死后没多久,他们就推选出了一个代掌门,虽然没有参加祈武大会,但是我和曲兄去看时,并没有什么问题。”

“依朱渐清的性格,不可能放过他们。”荣焉坐直身体,神情严肃道,“归云派和赵家无事,可能也只是暂时没时间而已。”

沈从越的脸色有些凝重。

“另外,兖州知府林家也曾有人向我许过愿,我在三年前已经拿走了许愿者的寿命,你们查地县志的时候,查过林家吗?”

“……这,当时兖州知府没有提起。”沈从越皱起眉头,“是我疏忽。”

“还有,你们沈家的分支,有一个叫沈不平的年轻人,十年前跟我许了愿,现在还有二十年的寿命,你们调查过吗?”

“……沈不平?”沈从越惊诧不已,“这怎么可能,主家从未苛待过他们,为何要去许愿?”

荣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道:“你记得他吗?”

沈从越被问的一愣:“我应该记得他吗?”

荣焉的笑意带上几分嘲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沈昼眠插嘴提醒道:“兄长,十一年前,大年初一。”

沈从越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败在我手下的小孩子?”

“对。”沈昼眠点头,“你说他资质太差不适合习武,还是早点另谋出路吧。”

“……”沈从越沉默片刻,委屈道,“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他很崇拜你,向我许愿,想要变成一个和你一样厉害的人。”荣焉轻描淡写地叙述着,末尾还嘲讽道,“明知得不到却强求的人都是傻子。”

沈从越与曲净瑕震惊于他不加掩饰的情绪,沈昼眠的神色却黯淡下来。

荣焉一直是个清醒而理智的人。

他从未执着过任何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不争不抢,顺其自然。长期生活的环境让他放弃奢望这种无用的东西,转而踏实地偏安一隅。

不奢望,也不失望,以一个外人的姿态生活在尘世中,难得悲喜。

端木笙砸吧砸吧嘴,觉得今天的八卦听得也够多了,打破僵局提议道:“不然你们兵分三路,荣小焉把名单上没出问题的罗列出来,让琉璃雪和乌苏尔再跑一趟。不羞呢继续帮你们研究毒药,剩下兖州知府和沈家,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我们外人就不参与了。”

荣焉从他的安排中嗅出偷懒的味道,反问道:“那你呢?你干什么?”

端木笙一惊一乍:“荣小焉,就凭咱们俩的感情,我还得干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