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偃旗息鼓,闭着眼睛不再去看被败坏的七零八落的桃花。

这就是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

无缘山庄位于兖州城外的终寒山,沈家府邸则是在城中东街尽头。岁青练收到无刀的信件,得知荣焉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出发去了沈府,与沈伯庸连夜出发赶往青州归云山,结果却扑了个空。

“我也没办法,他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我压根就没有发现。”面对老友的质问,无刀无奈摊手道,“好不容易喊回来,我又不能把他锁在家里。”

当初三个人都派了线人寻找荣焉的下落,整整六十年都没有音讯,若非荣焉自己出现,谁也找不到他。

沈伯庸愤愤不平地抓住贺兰悠,捏着他白嫩嫩的脸颊,凶巴巴道,“小兔崽子,你呢?见到荣焉了没?”

本就心有遗憾的贺兰悠眼底现出泪水,泫然欲泣道,“我、我也没见到!我当时睡着了……师父没有叫醒我!呜——”

他的心性比常人空明纯净,在情感上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喜欢就是喜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直白易懂。

也真是因为这种心性,才让他一直专注于剑道,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成为世人皆知的剑痴贺兰。

岁青练见沈伯庸真的把人弄哭了,直接伸手把贺兰悠解救下来,道,“定然是有要事。他不会食言。”

沈伯庸讪讪地摸摸鼻尖,不说话了。

咚咚咚——

归云山的迎门童子敲响了铜门环,稚嫩的嗓音扬声道,“无刀先生!派中来了贵客,掌门通知所有人到山下去迎接!”

什么样的贵客需要所有人出动?无刀心下生疑,回头道,“你们在院中等我。贺兰,你随我来。”

停在山前的寒纱玉辇奢靡华贵,六角青铜铃铛叮咚脆响,八架骷髅分抬四角,诡异又和谐。

沈昼眠抱剑站在辇前,以护卫的姿态,等待着所有人前来迎接。

以荣玉摧为首的归云派众人恭敬地跪下,口中道,“恭迎雾隐山使者。”

微风搅动寒纱卷起,隐约露出辇中人的模样。无刀怔跪在地上抬起头,惊讶的说不出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是荣焉?!

素白修长的手撩来干寒纱,荣焉走下来,语气平淡道,“倒也不用这么大阵仗。我是路过青州,需在此借住几日,不知荣掌门能否行个方便?”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上来讲,荣焉不喜欢听人讲书,更喜欢亲自来看戏,可他又讨厌荣玉摧等人对他的态度,思来想去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