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要个人,能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而已。不用胁迫,不用强求,自然而然、心甘情愿地就在他身边。

曲净瑕不是,沈从越也不是,这让他很失落,两人的离去,拨动了他心里难过的弦,让他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其实母亲不必担忧的。荣焉有些委屈地揉了揉眼眶。他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生物,只是会难过而已。

这么大的人了,再哭实在丢人。荣焉眨了眨眼睛,将含在眼眶的泪水彻底憋了回去,可他又觉得心口实在闷得慌,干脆躺回床上,打算蒙着被闷头睡一觉,等醒过来就会如往常一样,不再难过。

沈昼眠送沈曲二人,一路抵达了城门。

“你确定了吗?是使者?不会错?”

临别前,沈从越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堂弟,心里感慨万千。

这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总是蔫声干坏事儿,六岁那年离家出走,沈家人都以为他饿了累了就会回来,没成想他一走就是四年,待被归云派的人送回来后,更是性情大变,每天埋头练功,研习武学,二十七岁就迈入了岁停之境。

虽比他和曲净瑕晚了两年,却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沈从越并不担心他的武学,而是担心他的性情。

沈昼眠不喜言语,有什么事儿都往心里憋,他费了几天的功夫撬开了他的嘴,方才得知沈昼眠要寻人的事情。

这一寻,就是几十年。

沈从越猜天猜地,没猜到沈昼眠要找的人居然是雾隐山的使者。

“嗯。不会错。”沈昼眠牵着马,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堂兄,“我以前做错过,现在不会了。”

“……你大了,我也不好总是管你。”沈从越从堂弟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既然你认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总而言之,注意安全,若遇难题,飞鸽传书给沈家,我会派人来帮你。曲兄,我们走吧。”

沈从越扬鞭策马,与曲净瑕一道离开了冀州。

沈昼眠回到岸芷会馆时,摆在盘子里的桃花冰糖已经微微融化,变得晶莹剔透,荣焉正翘着二郎腿,仰面躺在床上,他眼角微红,神情若有所思,散开的青丝铺在床边,被滚的杂乱无章。

沈昼眠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道,“怎么躺下了?又困了?”

荣焉拍开他的手,蔫巴巴的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吃晨食?”

荣焉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忽然道,“那些桃花冰糖,你先自己吃,吃够了,拿去分给归云派的弟子吧。”

沈昼眠眉头一挑,应道,“好。”

随即端着盘子出门转了一圈,把满满一盘子的桃花冰糖全部吃完后,才到厨房跟掌勺的大厨点了几道菜,回了房间。

离上菜还有些时候,荣焉坐到铜镜前,随手笼了笼披散的长发,发觉大片已经被他翻来覆去滚的打了结,开始粗暴地想要把纠结的头发拉扯开。

沈昼眠不忍看他继续祸害自己的头发,拉住他的手腕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