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再者,现在外面乱成一团,说不定会有人想要向你许愿,如果出去转转,说不定……”
“烦死了!”荣焉蛮横地把被子扔到沈昼眠脸上,打断了他的发言,“不就是修房吗?有那么难吗?长个手就能做的事情。去就去。”
他赌气地跳下床,穿上木屐咔哒咔哒跑了出去。
冀州的文官并非不作为,短短两天时间,冀州城内死亡之人皆已安排下葬,屋舍也都修缮了许多。
荣焉自幼跟随母亲生活,住的草坯房四壁通风,十分简陋,他从记事起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和母亲一起修葺屋舍。
刮风下雨要修,雪霁初晴要修,冬去春来要修……日积月累十几年,荣焉在修修葺一道也算得上是老手了。
沈昼眠本意是想带他出来溜溜弯透透气,免得躺久了头晕,不曾想荣焉居然真的撸胳膊挽袖,一路上窜下跳,敲敲打打做了不少事情。
“昼眠,你怎么在此处?使者醒了?”
北街岔路口,沈从越搬着一堆木材走了过来,他还穿着事出当天的那件金丝玉白衫,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干涸发黑,混杂着石木土灰,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沈昼眠一指屋顶,一言不发。
沈从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荣焉像狸花猫似的蹲在屋顶上,拿着一把锤子[梆梆梆]地补着屋顶漏洞,下手又快又准。
“使者也出来帮忙了?”
“嗯。”沈昼眠清冷地应了一声,略带嫌弃地后退半步,皱眉道,“你几天没洗澡了?衣服都不换。”
被堂弟嫌弃的沈从越委屈万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多抠门,这衣服都穿三年了,此番沾了血,肯定洗不干净了,我就直接穿着它干活,免得再弄脏弄坏别的衣服,我娘要念死我。”
沈昼眠的神情愈加嫌弃了。
曲净瑕隔了老远就看到了这对兄弟,此刻眼巴巴跑了过来,问沈昼眠,“小美人……使者呢?去哪儿了?你把他一个人丢在会馆了?”
他亦是满身大汗,灰尘扑扑,沈昼眠一退三丈远。
被小辈明晃晃的的嫌弃了。曲净瑕倒抽一口冷气,正要发作,沈从越一把拦住他,指着屋顶打趣,“你这岁数不见长,眼神却越来越差了。”
见到美人的曲净瑕心情大好,沈昼眠的脸色却突然冷成了冰坨子。
荣焉三下五除忙完了手里的活,见三人已在屋下聚头,唤了一声:“沈昼眠。”
随即从屋顶一跃而下。
沈昼眠默契地伸出双手,把人稳稳接在了自己怀里。
荣焉手上还沾着草木灰,两个黑乎乎的手印大刺刺地印在了沈昼眠的红衣上。沈昼眠这会儿倒是不嫌弃脏了,低声嘱咐道,“小心些,别崴脚。”
荣焉拍拍手,跳出他的怀抱,“北街的屋舍基本上修完了,大中午的,既然聚了头,就一起吃个饭吧。”
沈从越点头应下,曲净瑕求之不得。